若安扶住君旻,满脸心疼:“阿旻,等你身体好些了再问怎么样,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啊。”刚刚停止哭泣,若安现在说话鼻子还是囔囔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君旻摇头,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道:“父君,缘衣呢?”若安眼睛转了一圈,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她抬眼看向零瑜,零瑜隐晦地朝她点了点头。若安叹了口气,到底是没再说什么。零瑜看向君旻,这位天族说一不二的太子殿下眸光闪烁,磕磕巴巴道:“你母妃说的没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身体养好,魔尊她没事的。”君旻垂眸,鸦黑的眼睫形成了一层重重地阴影打在眼睑下,零瑜看见他好好的儿子突然变得阴森,龇着牙道:“我不信。她不可能没有出事的。”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零瑜,看的他心里一阵发毛,此刻君旻整个人脸上都刻着不相信三个字。一时间,殿内陷入了沉默。想到刚才太子殿下那一脸担忧的模样,梓潼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糖葫芦,抬手敲门,小心道:“殿下,小仙将小狐狸带来了。”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君旻阴森森的目光直接落在糖葫芦身上。梓潼明明只是抱着糖葫芦,却被这目光吓得一抖。怀中的小狐狸呜咽了一声,睁着双湿漉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就是没敢看向君旻。“师父呢?”虚弱又冷漠的声音自头顶响起,糖葫芦抬起头瑟缩了一下,颤声道:“肩吾神君说,缘衣可能是掉进归墟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归墟的入口在何处。”君旻抿唇,干涸的嘴唇多了些湿润,“归墟?”原来他的回忆不是假的,缘衣真的落进了裂缝中,那个地方竟然是归墟吗?一旁的零瑜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撒谎还被儿子抓住了,丢脸丢到自家了。糖葫芦忙不迭点头,生怕自己回答慢了就被做成围脖了,“是的是的。”君旻伤的太重了,没忍住咳了两声,好一会儿才到:“你是怎么救我的?你不是回昆仑了吗?”
尊贵的狐狸要被拉下神坛了,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苦着脸道:“当时缘衣给我传音说大荒太危险了,她不放心你。所以让我暗中跟着你们,并在我身上放了一道护身符。那护身符是由缘衣灵力所制,佩戴之人若是身受重伤,护身符上的灵力会自动向受伤的人身上涌去。”糖葫芦掀了一下眼皮,“后来我躲在暗处看到你伤的太重了,就将护身符放到了你身上,然后把你带了出来。”糖葫芦话音刚落,君旻不间断的咳嗽就响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面色发红。若安赶紧抚着君旻的后背,帮助他平息胸腔出可不住的痒意,脸上满是心疼,“阿旻,魔尊已经进了归墟了,我们也根本进不去。你如果想去救她,你得先养好身上的伤才能帮她啊。”君旻抬手阻断了若安的话,喘着气道:“母妃,是缘衣救了我。”他看向糖葫芦,脸上红晕褪去又恢复了惨白,“缘衣没有和你说些其他的?”糖葫芦睁大着眼睛想了半天,摇摇头,“没有了,当时缘衣掉进了归墟,我根本不敢靠近。因为我能感受到那里面传来的强烈的怨气和杀意,强烈的像要吞噬世间万物。”糖葫芦顿了一会儿,狭长的狐狸眼里盛满了恐惧,“我不敢靠近,不知道当时缘衣有没有说些什么。”君旻的脸色更白了,放在床边上的手猛地攥紧,青筋毕露。强烈的怨气和杀意?“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在君旻耳边响起,一遍遍在君旻耳边重复着。君旻仿佛又看到了被困在宪翼水的缘衣,一个人孤单无助的靠在补天石中,身边有着无尽的杀戮和血腥,以及不断吞噬人心的欲望。缘衣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但是君旻知道缘衣最怕的就是那段回忆,否则她的记忆中不会那一段的记忆最冗长。君旻惨白的额头上不知何时挂着大串的汗珠,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拧着,生疼生疼的。他又让缘衣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地方,甚至里面可能会更可怕。糖葫芦摇着脑袋,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小声提醒道:“其实你也不用特别担心,毕竟你们两只见是立下生死契的,你都没事,她肯定也没事的。”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打醒了君旻,也吓坏了若安和零瑜。若安刚止住的眼泪又大串大串的落下来了,眼泪打在了君旻的里衣上,“生死契,你们怎么会定下生死契?若是她真的在归墟里出了什么事,你可怎么办?”零瑜这下脸色也是变了,带着些怒意道:“你简直是胡闹,生死契是说设就设的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啊,那个魔尊在归墟里出了什么事,”他看向若安,“你让你母妃怎么办?”“不会。”君旻抬头打断了零瑜的话,他唇角紧抿,成了一条直线,“缘衣不会出事的。她一定会活着出来,我也一定会将她带出来。”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足以承担责任的青年了,漆黑的瞳孔闪烁着偏执的光,看的糖葫芦浑身发抖,心下回昆仑的心更加坚定了。零瑜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事,良久没说什么话。半晌,只听他叹了口气,道:“现在既然知道了魔尊在归墟,也知道了她现在没什么生命危险,你就安心养伤。只有伤养好了,你才能想办法去救她。其他的你就不要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