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鬼卿刚从争夺左使位置的那场厮杀中出来,一袭白衣染血,无力的跪在地上,听到四大城主说他何德何能成为魔域左使,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白。他是纯正的魔族,他自然知道四位城主在魔界的势力有多大,有一瞬间他心想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要成为泡沫了。就在鬼卿感到绝望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魔尊开口了。她声音冷清却透着不容忤逆的意味:“年纪轻?何德何能?”缘衣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拂了四大城主的面子:“何德何能你们不都是看过了吗?他打败了你们四大家族所谓的极其优秀的魔。”缘衣喏了一声,眼神看向身后要不昏迷不醒要不血迹斑驳的四大家族的青年,讥笑道:“你们若是眼睛不好使了,要不直接退位将位置让给有能力的魔。”四位城主当然知道他们输的彻底,但是被缘衣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又顺着缘衣的视线看去,入眼的就是一群不成器的废物躺在地上要么装死要么呻吟,一时间脸色十分难堪。再听到缘衣让他们让位,他们瞬间就老实了,乖乖退到一边等着缘衣宣布魔域左使的诞生。事实证明,缘衣的确没有看错鬼卿。他虽然年纪小,但玄烈鸟一族全族战死,他没有族人的庇护,是从最底层开始修炼的。他每日经历的都是低级魔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他不像世家大族有最好的修炼的资源,他需要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源而去和等级比他高的魔挣得头破血流。他有实力,又心狠手辣,同时也会处理魔族之间的冲突,将魔域管理的井然有序。在短时间内,就让那群当初眼睛放在头顶上的四大城主开始赏识这个左使。但是如今缘衣要任命右使。鬼卿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蔓延上了心头。但心里想的却不是缘衣是不是发现了他和那位暗地里的交易,而是以后缘衣全身心相信的就不是他了,从此以后就多了一个名唤萧骛的阴魂。他眼中渐渐染上阴骘,那一瞬间好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即将被抢走了,随之而来的危机感使得他忘记了缘衣曾经对他的警告。任何之后都不得背叛她,违逆她。鬼卿急了,他害怕萧骛成为下一个自己甚至替代他,“尊主,可是他并未经过选拔,如何服众?”缘衣抽回在君旻那里的思绪,恰好听到鬼卿的话,睁开了眼睛,缓步走至鬼卿面前,俯身使得自己眼中的情绪一览无余,“鬼卿,是不是这几年左使的位置把你的野心都做大?”鬼卿抬眸清楚地看到了缘衣眼睛深处的冷意,明明是刺骨的寒冷,鬼卿却像是被烈焰灼伤了眼睛,他眸间划过一丝慌乱和受伤,狼狈地低下了头。萧骛听到鬼卿低声道:“属下不敢。”缘衣起身,望着外面满目黑暗的魔域苍穹,凉凉道:“既然没有的话,那本尊就再重复一次本尊的规矩,不得背叛本尊,不得违逆本尊。鬼卿,你还记得吗?”萧骛挑眉,缘衣说的是“还记得吗?”
他想他知道缘衣为什么找他来做魔域右使了。缘衣的话顺着魔风飘进了鬼卿的耳朵中,他虽然背脊仍然挺直,但是面色已经完全失了血色。良久,鬼卿沉声道了句:“记得。”缘衣的声音轻快了些,不复刚才的沉闷,看似十分满意鬼卿的回答:“听说你召集了魔兵,那正好,让他们来练武场,本尊亲自给他们介绍一下魔域的右使。”鬼卿手掌划拳,应声办事去了。等鬼卿的身影彻底消失了,萧骛走至缘衣身边,望着鬼卿离去的方向,笃定道:“他背叛你了。”缘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你的任务就是从鬼卿手里一步步的将权利拿回来,并且查清鬼卿到底是在为谁办事。”萧骛啧啧嘴,喟叹道:“你这可是给了我一个大麻烦啊。你这左使在魔界那么久,随便就能调动城中的魔兵,我可是孑然一身,手中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打不过他,如何抢回权利还查清他身后是谁在指使他?”缘衣轻笑,“你既然能从凡间那群人手里夺回皇家的权利,就能从鬼卿手里拿回那份权利。若是你不能的话,我也不会找到你了。”“至于打不过他。”缘衣故作思考了一会儿,挑眉道:“打不过就打不过吧,反正你现在是鬼魂,也死的不能再死了,不必害怕。”萧骛被这话一噎,觉得缘衣说的不对,但是又觉得她说得对,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等他后来差点被鬼卿弄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后,他才知道缘衣现在说的都是屁话。什么死的不能再死了,鬼魂还能投胎,灰飞烟灭可就啥也没有了。缘衣调侃够了萧骛,还是给了萧骛一个安全保障,“你放心,我会给你修炼的方法。不过我可没有时间教你,这就需要你自己领悟了。”毕竟缘衣下意识地觉得若是被君旻知道她教萧骛的话,那孩子一定会不高兴的。萧骛嘴角抽搐,见缘衣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什么自己想听的,只好自己提出来:“你手里没有什么可以用的魔吗?”萧骛想了想,还举了个例子,“比如我在凡间有暗卫,你有没有暗魔啥的?”缘衣转头看向他,在萧骛期待的目光中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笑容及其温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