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悬着的心勉强放下:怎么样?好点了吗?云曜疲惫地埋在宁渊怀里,尚带哭腔的声调软软的,委屈道:还是疼。以前每一次被取完血,因心头血少了一滴加上有封印和锁灵链,灵气不足。伤口愈合总会花上些时间,再疼只能自己忍着的云曜终于找到了能肆无忌惮让他依赖的人。取了心头血嘴唇有些发白的宁渊,细心地安抚着:我再给吹吹好吗?像捧着最为珍惜的宝贝,宁渊递到唇边,温热的气息吹在深红伤口上。同时,他再次带着心头血欲送入云曜口边:尝一点,可能会舒服些。没这么疼了的云曜硬气了,撇开眼:不要。用点之后会好受些。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谁需要你的心头血?不是已经取了这么多了吗?云曜气息不足的嗓音里夹着怒气,这样一句话,他停顿了好几次才艰难说完。乖,就一滴好吗?不要不要!因为太急,云曜咳了好几下。宁渊再次慌神,连忙顺着白毛团子脊背,哄着:好好好,不要不要,我们不要。那你收回去。剖心头血很好玩吗?我伤已经好了,不疼了。方才还嚷着疼的人转眼就不疼了,宁渊心知云曜这是着急他取了心头血,担心他的伤,本就心疼的宁渊连呼吸跟着不稳。他笑道:好,我收回去。因哭过尚且水润带红的金眸盯着宁渊收回心头血,检查好宁渊心口的伤愈合,云曜这才又缩回宁渊掌心。失了心头血,没了兽血。如今的云曜身子骨比俗世凡人还要弱,这一刻,他才发现这里真的好冷。潮湿阴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拥簇而来,直直侵入骨髓,不管缩在哪里都难受,可疲惫和困意源源不断涌上。就在云曜心烦之际,暖意裹住了他。先睡会儿。嗯终于舒服点的云曜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一闭眼,云曜缩在暖和的掌心中睡熟了过去。说起睡熟,倒不如说昏过去了。宁渊看着云曜身上快消失的灵光,再次取出心头血送入云曜口中。幸好他只是寻常黑鼠,心头血虽重要但远不似神兽的这般稀少珍贵,除了短时间内可能会损耗过大,休养回来也要不了太多时间。服下了几滴心头血,宁渊忍着头晕目眩看向怀里的云曜。见着方才还蹙紧了眉的白毛团子,眉间稍微舒展开,身上也总算再次亮起了点灵光,这才勉强放下心。云曜这一觉,睡了足足有十日。宁渊寸步不离,饶是途中布聚灵阵,也一直捧在手里,连衣襟也不敢放进去,生怕一不留神云曜的情况就会恶化。
布好了聚灵阵,宁渊带着云曜进到阵中,引导着灵气落入云曜体内。还不时送一点心头血到云曜口中。刚开始有点用,可之后无论宁渊再如何送心头血,云曜身上的灵光丝毫没有增加。想来云曜心头血和他的血已经完全融合,他本身不过一只普通黑鼠,没有生灵的效用。要让云曜恢复,只有尽早回到修真界,找到灵气充沛的天材地宝,以及取回谢云璟手里的那滴心头血。心头血为本源。此次若云曜体内多了一滴心头血,绝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心头血到底致命,宁渊简直不敢想,若是最后那滴心头血不小心受损,云曜会变成什么样。云曜没醒,宁渊知道自己应该潜心修炼阵法。奈何根本无法沉下心去,一闭眼全是云曜哭着嚷着说疼的样子。可即便这样,他只是不经意过了下脑中的七品阵纹,一眨眼便突破了六品到七品那层薄薄的壁垒。说来奇怪。在阵法一途上,他确实没耗费太大心力,一切全顺其自然。对于困在六品,其实他没太大的感觉。虽没有缘由,但他觉得自己迟早会突破六品来到七品,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此时,纵然再确信自己真的只是一只老鼠,也不禁疑窦顿生。想着,手里的白毛团子微微一动,梦呓般轻哼了声。宁渊注意力全转移到云曜这里:醒了?这一觉睡醒,云曜没有往日的神清气爽,浑身骨头都要散开了,说不出的累。有没有感觉好点?云曜不想动,眨了下眼:嗯。伤口还疼吗?宁渊这一问,云曜好像愈合的爪子又疼了起来。给你吹吹好不好?好。温热的气息吹在还剩粉痕的伤口上,白毛轻轻地被吹动。有点痒痒的,云曜舒服得眯起眼睛,收拢的爪垫像桃瓣绽开。要揉揉。仗着自己现在是病人,云曜提要求提得理直气壮。好。宁渊指腹落在嫩粉的爪垫上。揉背!好的。宁渊任劳任怨。可没半盏茶,云曜又困顿地睡了过去。这一睡又是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