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满满一层雪。艰深晦涩都到此为止,她是越来越不喜和江玉枫说话了。
龙衣也好,蛇蜕也好,千奇百怪,不过是霍云婉要的一件婴儿胎衣。太子要登基,总是需要件龙袍的。换言之,龙袍备好了,就该有皇帝登基。
她回壑园,院里还是烟熏火燎牛鬼蛇神各异,香灰将房中都侵染,笔下墨水写出来亦是一股子灯油味。
“还没人来么?”她问逸白。
“不曾。”
苏凔和李敬思皆是没来,只在年初一遣人见了礼。说也寻常,两位皆是京中忙人,逢佳节休沐,这厢同僚,那厢至交,怕是忙的晚上都上不了床,哪有功夫来壑园。
再了,李敬思的伤也好的差不多,撇了一堆官家友人不聚,倒来壑园消遣,给人听去,反是个异数。
那没办法,无论如何,明儿得走一遭了。
明儿也好,初初开朝,恰合些个大臣该公开议论议论这民谣之事。管中窥豹,稍稍可见魏塱意欲如何。
今日从江府回来的路上,薛凌见巡城的卒子格外勤了些。听说,临江仙的说书先生也换了一位。
新找的后生口舌比不上先前,讲的却是周文王遇雪演卦的事儿。也算应景,所以还是个满堂彩。
逸白走,她落笔,写的是:索咸籍赖,卓蔺蒙屠。写错了顺序,该是屠蒙才对。她没改,将那个屠字,来回写了四五遍。
墙外声声,念的是屠。纸上字字,写的也是屠。
是该屠,兵符在黄靖愢手里,龙袍在黄靖愢手里。这两样东西,够屠多少人?
那要看江府那份名单上都有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