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枫道:“什么样的名册呢?”
“你我用不上的名册。”
“那,得过两日才好。”
“还有样药材,也得牢你去寻。”
江玉枫笑道:“壑园是药家,什么样的药材,倒要我去寻了?”
薛凌笑看着他道:&ot;壑园虽是药家,却是出不得京。不比江少爷腿脚灵便,路子走的多。
这样药材,说奇却也寻常,说寻常,又恼人的慌。&ot;
“是什么药材,说来与我涨涨见识。”
薛凌抿嘴,盯着他道:“是龙衣。”
江玉枫轻笑一声,垂头避开目光,佯装去拨弄茶水,淡淡道:“蛇蜕就蛇蜕,又说什么龙衣。入得几日杏林,薛少爷就要称地水为橘井了不成。”
薛凌仍未收目光,扬眉笑道:&ot;人家说,久病成良医。你既没成良医,看来不是久病啊。
蛇蜕是蛇蜕,龙衣是龙衣。这寻常蛇皮称蜕,唯幼蛇初次换胎称衣。这龙衣,长不过尺余,厚不过蝉翼,朝褪则暮散,晚落则露消,是而价值万金,非机缘不可得。
我可不,就得求上门么。&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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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公卿骨
江玉枫仍没应下,淡淡道:“既非机缘不可得,料来我也没这福气。世间宝物,尽在皇家,不如薛少爷且先看看。若是有了,也免了你我二人再添辛劳。”
薛凌不依:“有备无患才好吧,事关人命,就不多担待担待?”
江玉枫笑开来,道:&ot;世人一般命,蛇蜕皆在深山密林险要之处,本是难寻。你又要的蹊跷,莫不曾我赔上十七八条命就为换个药救另一条命?这也不妥罢。
有便有,无便无,以这几日的风声,我猜,定然是有的。再说了,便是龙衣药性好,实在求不着,拿蛇蜕也能先撑住几许。
急急然非要求龙衣,岂不有画蛇添足,本末倒置之嫌?&ot;
薛凌思忱一阵,道:“非是我定要龙衣,蛇蜕确然能撑得稍许。奈何方子里有一味虎骨,药性极冲,没有龙衣,克不住的。”
江玉枫一惊,探究看着薛凌,她只笑,并不拆开这些哑谜。随后江玉枫让步:“如此,倒确实需要。只是物力人工有所不及,赶不上十五可怎么好。”
薛凌心满意足,手一挥道:“好就好在这龙衣药效佳啊,也不必寻得整副。但得指甲盖那么大一点,管保起死回生。”
她伸手,饮了碗茶水,江玉枫随之往喉间吞了两口。齿间清冽冲散话里云雾,念及今日薛璃该在江府,薛凌提了两句。
江玉枫甚是坦荡,道是除夕日薛璃欲往壑园去。然此等日子,无论什么借口也不能掩饰江府的小二公子在别处守岁,故而拦下了他。
薛凌不以为然,赞了句“难为他有心”,并没叫人出来见见。只瞧了瞧江玉枫的腿道:“打算何时下地。”
“不如就,等薛少爷的龙衣药到病除?”他似乎确实在问薛凌的意见。
“早了些吧,龙衣不对症啊。”
“那还缺了什么?我也好早些命人去寻。”
薛凌一耸肩膀:“疑难杂症,说不好。不过在下学艺不精。如果江少爷另有良医,明日便能健步如飞也不是没可能。”
江玉枫轻笑一声欲言,薛凌又欢快道:“不过,是药三分毒。你我友人一场,还是劝你莫急,虎骨尚有龙衣克。若是吞了麒麟露,世上可没有凤凰卵来救。”
江玉枫抿笑,片刻道:“你怕我腿好了之后,江府亏待玉璃。”
薛凌忙道:“我可没说这话。”
江玉枫叹了声气,轻道:“要说绝无二心,这话怕你也不信。换了你是我,难不成就能瘸一辈子么。”
他既装作磊落,薛凌跟着笑的坦然,道:&ot;你说的对,日子过的这般艰,你要治腿,情理之中的是。不过,江少爷大可不必怕我心存芥蒂。
只要薛璃无恙无虞,其他的……“她顿了顿,甚是轻蔑:”我也看不上。&ot;
“那……”
“若你们敢动他一根头发”,薛凌狠声打断江玉枫,继而又复笑意盈盈,轻声道:“你让江闳多想想霍准。”
江玉枫缄口不言,寻常模样给薛凌续茶。她有些得寸进尺的张狂,道:&ot;霍准死太久想不起来的话,想想黄续昼也是好的。
便是黄续昼也想不起来,过两日黄靖愢也是个好模子。&ot;
“此话严重,玉璃听了怕也不喜。”
薛凌嗤了一声,又饮得几盏茶,携了齐清霏的书信从江府离开。天上雪还未住,赶车那老头将自己捂的只露出两只眼睛。
江玉枫一直将薛凌送到门口方住脚,虽是开年初正是客来客往,少了往日避忌,然江家大少爷在人前露面还是罕见。
但看他行走尚有微跛,站立已然如常,是快好了。
薛凌覆手在袖,躬身行礼的功夫,头顶伞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