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箐珂接过那军令牌,甚感意外道:“这牌子你没给江昱?”
江止侧歪地坐在那里,懒洋洋地喝了杯酒,一侧唇角翘起,笑得痞里痞气的。
“本来都该留给江昱的,但我留了一个。”
“老爷子也同意了。”
“说让我带着,万一京城这边有什么变故,也好临时调遣西延军来救援,护你和张氏母女平平安安回西延。”
江箐珂眉眼弯弯,低头摆弄着军令牌。
“不愧是阿兄,专挑兵力强的留。”
江止拖着嗓音,得意道:“那自是当然,要留就留最好的。”
落星岱和盘龙岭两处的重骑兵队,是西延江家军里实力最强的两支。
有了这两万重骑兵队,应该能助李玄尧稳坐帝位,应对一切突发的变故吧。
江止见江箐珂安心了不少,又补充道:“回去我就写两封信送到西延,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听候太子差遣。”
眉目舒展,江箐珂点头如捣蒜,将那军令牌小心翼翼地收好。
万佛寺。
穆汐神色恹恹地坐在禅房里,摆在面前的饭菜一口未动,要抄的经书也一字未写。
洗完衣服的花容和鹂莺从外面回来,她手语问她二人。
【可有他的消息?】
花容和鹂莺皆是摇头。
【为何都不来看我一眼?】
穆汐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
墙外头的玉兰花已经打了花骨朵儿,小小的,毛茸茸的,还要等上些时日才能开。
穆汐有气无力地又手语发问。
【我们来多久了?】
鹂莺答:“差不多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
穆汐连眨眼都是死气沉沉。
她摇头比划。
【可我怎么觉得,好像来了好几年?】
花容上前安慰。
“小主,这日子咱们得往前看,您整日坐在这屋里,当然觉得日子慢了。”
“外头春和日丽,小主若不想抄经,那奴婢就陪您出去走走,散散心。”
“再这么闷下去,会闷出病的。”
“这人病了就会憔悴,会不好看,待一年后回宫,小主顶着病容,又如何讨殿下的喜?”
穆汐就像是魔怔了一般,花容的话似乎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目光空洞地盯着一处瞧,又手语问花容。
【你说,他为何不来看我啊?】
【就算是把我当妹妹,这么多年的兄妹情意,也该来看我一眼的。】
问着问着,穆汐看着花容便哭了起来。
“小主别哭了。”
尽管很累很无奈,花容还是耐着性子,拿出帕子给穆汐擦眼泪。
“小主要振作起来才是。”
“殿下不来看你,老爷不管你,小主自己再自暴自弃,这日子怎么过啊?”
“您若是病下不起,那到最后乐的,可是太子妃。”
一听到后半句,穆汐的泪水瞬间就止住了。
她抬手摸去泪痕,连连点头,熄了许久的不甘和恨意又从眼底燃起。
【对,不能让她得逞。】
【我不好过,就都别想好过。】
另一旁,鹂莺默默看了穆汐半晌,无声转身,去忙别的了。
花容接着又劝。
“小主,奴婢扶你去外面走走吧。”
“今日是十五,佛寺里可热闹了。”
“咱们去正殿那边瞧瞧,顺便接点人气儿回来。”
“这身子养好了,日后小主才有力气跟太子妃斗,把殿下抢回来不是?”
穆汐被说服了,起身跟着花容出了那间禅房。
今日的万佛寺人很多。
尤其是百姓上香祈福的那几个大殿。
而专供皇亲国戚烧香祈福的后院佛殿,亦是比平日里要热闹。
穆汐走着走着,便遇到了惠贵妃,还有十皇子。
惠贵妃离老远地就扬声招呼:“呦,瞧瞧,这是谁啊?”
穆汐紧步上前,躬身行礼。
惠贵妃神色清高地将穆汐上下打量了一眼,讥笑道:“真是个惹人怜的,花儿一样的姑娘,却被关在佛寺里。”
穆汐颔首浅笑,端的仍是娴静端庄的淑女做派。
【竟不知贵妃娘娘也信佛?】
花容在旁替穆汐传达。
惠贵妃爱搭不理地慢声道:“本是不信的,可在宫里禁足多日,今日终于能出宫,就想着来万佛寺烧烧香,去去晦气。”
【就不打扰贵妃娘娘礼佛了。】
穆汐转身欲走,却又被惠贵妃叫住。
“本宫对这里不熟,穆良媛若是无事,不如留下陪陪本宫,如何?”
穆汐不得不从,只能应了下来。
回身之时,目光不经意地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