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她的脚离开了地面,腾空被人抱起,坐在他腿上。她觉得自己好似腾空在某处悬崖边,只闭着眼睛由着他予取予求。她心里又惊又恐,双手不自觉攀住了周遭。而周遭,只有他。她的手落在公子肩上,用力地抓住了。公子扳开她指尖,将手挪到自己脖子上,让她勾住那里……两个明明清醒着的人,任谁都不肯睁开眼睛,只当这一切是在梦里。可他们最初来这里时的梦,是上一世的生死……如今这个假的梦,让两人都在上一世的苦楚里,尝到了一点点甜。他们都希望,若是这种甜再绵长一点就好了……不知是谁先推了一下谁,吻着的两个人拥到了一个方向,被雕床帐幔所淹没,吻得忘乎所以,只想所去更多的甜来……清晨,宿雨下的柳树带了一层朝雾。白若月记得昨夜的梦是黑白分明的两截,一截是伤心,一截是甜蜜。睁开眼睛时,她希望能看见甜蜜的那一段。果然,眼前是范青许床榻上的灰色幔帐,她转过头去,公子纤长的眼睫还在颤颤地睡着。她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忙抬手去看身上衣衫,外衫不在,其余衣衫一件不少。她暗暗地叹息了一声,还好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只一刹,范青许也醒来。他看见眼前姑娘小脸通红,猛地望向自己身上,还好衣衫都还齐整。他察觉自己的指尖有着柔软,再看时,手忙从姑娘腰上抽出,“月儿,我们……”白若月猛地坐起来,胡乱拨弄了几下乱了的头发,撇下一句:“公子欺负月儿。”说完穿上鞋就跑了。范青许坐在床上,懊恼地揉着头,自己是疯了么?昨夜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回想着,自己将人亲到了床褥之间……他捂住了眼睛,暗叹着,范青许啊,范青许,你枉读圣贤书!他想着今日不能再见月儿了,不然自己真的不知该如何相处。账本之事毫无头绪,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将月儿拉回了自己身边。这太不应该。他赶忙起身,收拾衣衫,出了门。济善堂里,白若月等了半个时辰,也没等来病人,就走下楼去瞭望。埋头理账的小五哥见她来回走了几圈,问道:“白大夫,作甚呢?你走得我头都晕了!”白若月问:“前几日怜珠说最近乏累得很,我们约好今日来给她号脉的。逾期半个多时辰了,她怎么还没来?”小五哥眼中瞬间暗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走到白若月身前,小声道:“死了啊。你不知晓么?”
“什么?”白若月愣住了,“你,你说什么?”“死了。”小五哥以手掩口,小声说着:“我把你当自己人我才说的啊。南掌柜下了封口令,旁人要问,一概不知晓。昨夜城中最富的那个南富人,也就是咱们幕后的真正掌柜,在这楼里头的 坦白之抱才走莲苑的范青许,就被门口的阵仗所吓坏。莲苑之外,站着二三十个人,他们有的抱着箱子,有的抬着扁担,有的牵着马车。手里头的东西各不相同,可却有一个共同点,那些东西上,都蒙着红色的布。这是下聘之礼。范青许愣了一下,为首穿着绣花枣红褙子的媒婆就前来施礼,“恭喜青许公子!可是要攀上一门贵亲了。”“是不是弄错了?”范青许皱了皱眉,转身就要回莲苑关门。媒婆忙拉住范青许衣袖,“不是给青许公子说亲,是给公子家里的妹妹——白若月姑娘。”“什么?!”范青许脚上停下,“胡闹!我怎不知有谁要给月儿说亲?”正在厨房做饭的杨大娘听见动静,也走出来,看见门口满满登登一巷子的聘礼,吓得不清,“公子……谁?月儿?哪家来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