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月点点头,心道没吃过,可以尝尝。她偷偷地笑了,因她有点贪恋这样的美好。广陵君以一个凡人范青许的身份活着,而她,可以同他一起感受着烟火气。这样的凡人没有灵力,没有神仙的地位,可是给她买蜜饯果子、待她好,更让人心生欢喜。若是没有那些范青许重生想做的事就好了…… 糖山楂球蜜饯铺子外,范青许拿了一包糖山楂球、一包梨干递给白若月。范青许的指尖将包着的油纸都捏出皱褶来,抿着唇,有些愧疚道:“店家说甜橘丝没有了,给你买了糖山楂球,可好?”明明是给白若月买蜜饯,白若月是坐享其成的那一个,没买到他还觉得不好意思?白若月笑了,原来变成凡人的青广陵如此淳朴又可爱。她接住一包,“公子买的,我都爱吃。”范青许看着白若月一层一层打开蜜饯外的油纸,她满眼是笑,开心地如个小孩子,心满意足地捏了一颗糖山楂球,没放进自己嘴里,却递到他嘴边,“喏……公子吃。”“月儿吃。”范青许摇摇头,他不爱吃甜的。见他真不想吃的样子,白若月忽然起了贪玩的心思,她想趁着青广陵还没有醒来,好好逗一逗这个木讷的书呆子。便道:“不嘛,月儿就要青许公子吃。”“……”范青许听着少女娇嗔的声音如空谷响着银铃,清脆之声明明已停,可回音仍在他耳朵里萦回不去。他不自觉地张开嘴,好似他就该听她的话,哄着她笑。范青许整张脸都憋红了,那抹红色,一路泛到耳尖上。白若月瞧见了范青许突然转变的面色,“扑哧”一声笑了,问道:“好吃么?”“嗯。”范青许一边嚼着,一边应道。“甜么?”白若月问。“嗯。”“酸么?”“嗯。”“那到底是甜还是酸?”范青许看着姑娘弯弯的眉眼好似朔月临空下的雨夜海棠,红粉的面颊上是不可名状的娇艳欲滴,只觉心里原本的湖面倾斜了,水波荡漾来荡漾去,竟然不能停歇。“月儿,”他唤了一声,别过头去,“走吧。”“别动。”白若月从袖笼里取出一方淡紫色丝帕,抬手擦去公子嘴边留下的一点点糖粉。擦完,她瞧着那双薄唇,忽就想起两人上回的吻来。那样懂得缠绵的唇就在面前,看得让人心慌。她眼神慌乱地低了头,脸上浮起一些淡红,害羞了。她的手还未落下,就被公子捉住,擒在掌心。白若月仰头看着青许公子,余晖不偏不倚落在他肩后,在他面颊上镀了一层浅金色,“嗯?”范青许这才意识到,自己捉着她手腕子,那一截露在袖子外,被夕阳照得白皙异常,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他心道一句“罪过”,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轻浮?赶忙放下,“没……没什么……你也吃啊,我,我是给你买的。”
“好呀。”白若月丢了一颗糖山楂球到嘴里,一点儿没吃到酸,觉得唇齿间如含了蜜。唇角不自觉就上扬,而后根本落不下来。“不过是个糖球,怎么能开心成这个样子?”看着月儿笑,范青许也不自觉笑了起来。白若月脱口而出:“因为很甜啊,比……”“比什么?”比广陵的吻还甜……白若月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不受控地说出来。“没有,没有!就是很甜呀!”她羞的小步跑了去。“慢一点!月儿,慢一点走。”范青许快步追上了她,“你晓得回家的路么?若是迷路了怎么办?”白衣姑娘转了身,一边面对着范青许倒着走,一边看着心上的公子,“月儿的家在莲苑,我记住了!”马嘶之声传来!而后,不远处飞驰来一艘马车,直奔着白若月冲去!驾马的车夫看见有人挡路,举起鞭子就抽,“让路!让路!县令家的马车,我看谁敢拦路?”眼见鞭子就要抽到白若月身上,范青许快速跨出一步站到白若月面前,以手臂挡开了那鞭子,另一只手则搂住了白若月肩膀,将人护在怀里!马夫丝毫不顾忌自己抽到人,也不顾忌是否有人挡了鞭子,他骂了一句,抻出鞭子继续横行于路!引得周围无数百姓咒骂!“忙死去呢!”“县令的狗,狐假虎威!”“小心出门撞死在墙上!”“畜生!必遭天谴!”“……”没想到城中之人竟然对县令恨成这副样子……白若月看着这一幕,心神不宁起来,县令的马夫尚且如此,县令本人会跋扈到什么地步呢?范青许的手摇晃着白若月肩膀,“月儿?可是吓到了?”没有,白若月想说。可当她发现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时,忽然很是贪恋这样的感觉,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嗯,吓到了。”直觉头上一暖,青许公子的掌心落在上面,轻轻抚了两下,“没事,马车过去了。”说完,范青许发现周遭有人望向自己,赶忙推开白若月,慌乱不已,“我们……我们赶紧回家吧。”他……推开了自己?白若月有些哭笑不得,这是青广陵啊,青广陵会推开自己?!她气哄哄地大步流星朝着家走去。“月……月儿……”怎么就生气了?范青许没敢出声,只跟在她身后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