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端坐于书桌面前的椅子上,看着眼前身影高大的四个儿子,他摆摆手,“围着我做什么,都坐。”太子问道:“老大,你怎么想起主动招揽了这件事?”周宏直言道:“与其把这事交给其他几位王叔,还不如儿臣把这件事接下来。”听到周宏这么说,太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又看向其他几个儿子,“你们几个说一说,老大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宵,周宥和周宴三人对视一眼。太子直接点名问:“老二,你先说。”“父王,大哥的意思不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与其让别人占便宜还不如便宜自家。”听到这话,太子瞪了周宥一眼,“胡言乱语,什么叫占便宜,为百姓办事怎么能叫占便宜。”说着,太子又看向周宴,“老三,你说呢?”周宴想了想,道:“父王,大哥心系百姓,忧国忧民,这才主动请缨前去支援徽州。”“嗯。”太子点了点头,问周宵:“老四,你觉得呢?”“回父王,儿臣认为徽州如今兹事体大,皇祖父定然重视此事,对于前去赈灾之人一定是慎之又慎,以确保所有的灾款能够用之于民。赈灾人选一定是皇祖父信任之人,除了几位肱骨之臣,最可能的人选就是其余几位王叔和堂兄弟们。”如今可不只是徽州一处地方遭了灾,临近的几个州府也有不同程度的灾害,大半个南方都处在混乱之际。为了稳定,让南方等地早日安稳下来,这次的灾款一定不能被层层官员中饱私囊,派遣的人那就尤为重要了。听到周宵的解释,太子看向周宵的眼神带了些许赞赏。“没错。”周宥接着周宵的话道:“与其让其他几位王叔或是堂兄弟出头,那还不如让咱们太子府摘果子。” 出发“越说越不像话了,摘什么果子,啊?会不会说话?。”太子听到周宥那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不自觉怒从心中起,他瞪着靠坐在椅子上坐没坐相的周宥,骂道:“坐正了,你这像什么样子?”被骂了之后,周宥这才坐直了身子。眼神扫到若有所思的周宴,太子暗暗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老大,这次的事情对你也是一次历练,出去看一看,真正了解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不去了解百姓,学识再丰富也只是纸上谈兵。”“是,父王。”“你还年轻,做决定的时候要多听听章大人和广武将军的话。”太子道:“他们为官二三十载,都是真正为民的好官,和他们学一学,总是没坏处的。”周宏点点头,“父王,我知道了。”太子摆摆手,“行了,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吧。”“是,父王,儿臣告退。”周宵回了景华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林初月迎了上来,接过周宵手中的官帽,笑道:“郎君今日回来的有些晚了,衙门里忙吗?”“父王叫去说了会儿话。”周宵道:“徽州遭了灾,大哥前去救灾。”闻言,林初月看了周宵一眼,周宵依旧是一贯常有的表情,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不同来。林初月道:“怪不得京城这几日的乞丐比往常多了些。”听了这话,周宵倒是扬了扬眉,“你知道?”“前几日回侯府的时候发现的。”说着林初月岔开了话题,她笑着道:“时间不早了,郎君先去梳洗换衣服吧,一会儿就能吃晚膳了。”林初月不想和周宵说什么有关朝堂之上的事情,也不想知道周宵此时说起周宏是什么意思,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想牵扯到更深的地方。但林初月私心里希望周宵能够安于现状,不要有什么想要更进一步的想法。皇帝,太子和太孙这三座大山挡着,真有这想法也是难如登天。就算周宵心里有什么想法,林初月也不想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看到林初月这明显转移话题的样子,周宵笑了笑,到底没说什么,“行,现在去。”与此同时,泽润园里。李氏亲自服侍着周宏换了家常的衣物。周宏坐在榻上,接过李氏递到手边的茶 ,道:“五日后我要去徽州一趟。”李氏微愣,片刻后她回过神来,“发生什么事了?要去那么远,去多长时间啊。”周宏解释道:“徽州发生了水患,我前去赈灾,归期不定。”想了想,他有些歉意地说道:“可能赶不上承哥儿的生辰了。”再过半个月就是周宏和李氏嫡子承哥儿的八岁生辰,孩子生下来之后除了周岁抓周宴,七岁之前的生辰都是不过的,只是自家会给孩子吃一碗长寿面。而小孩七岁以前不过生辰是因为自古以来认为小孩魂不稳,眼里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不给孩子过生辰是为了忽略模糊孩子的年龄,这样不容易被勾了魂。小孩子在八岁的时候魂魄稳定,从这一年开始眼中也看不到不干净的东西。是以,八岁生辰颇受重视。半个月的时间,周宏势必是赶不回来的。李氏宽慰道:“郎君正事要紧,承哥儿会理解的。不过郎君倒是可以提前为承哥儿准备一份生辰礼,承哥儿定然开心。”
“只能如此了。”“我明日开始给郎君收拾行装。”周宏安顿道:“行,少收一些,轻装上阵即可。”“我晓得的。”李氏笑着说,“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收拾东西我可是比郎君在行。”周宵笑着摇头,“是是是,是我班门弄斧了,一切全凭你做主。”四天一闪而过,很快就到了周宵出发的前一日。这一天,太子府众人在宜春堂为周宏饯行。这一天的天气不怎么好,从早上起天色就阴沉沉的,到了下午的时候落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初月坐在窗前翻看着账本,听着屋外潺潺的雨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