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大娘子是绝对统治者,但丫鬟们到底不与她朝夕相处,对大娘子了解也不深,也敢低声窃语几句。而夏荷做为大娘子身边可心的人,又是这院子里的一等丫鬟,管着她们众人,短短几日,在众多丫鬟心中已经颇具威严了。所以她一说话,现场立刻安静下来了。“在我这里,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二字。平日里犯些无伤大雅的小错,我也都能原谅,毕竟人无完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犯错误。可若是你们有谁触了这忠心二字的绳,可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留面子了。”“咱们院子里前几日就出现了背主的丫鬟。”此话一出,现场又喧嚣起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时不时低声讨论一番。夏荷皱了皱眉,刚要说话,林初月摆了摆手,制止了她。“大娘子,您说的是盼儿吗?”底下一道声音不算低的声音响起,这直接让所有人都住嘴了,原本有些喧闹的场面一下子冷却下来了。众人看着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脸上神态各异,有好奇,有担忧,当然也不缺乏看热闹的和幸灾乐祸的。林初月顺着声音来源处望去,说话的是那个叫小满的丫头。众人悄悄看了一眼大娘子,又瞧了瞧小满,心中纷纷猜测,大娘子是不是生气了?小满会被罚吗?这小满也太大胆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质问大娘子,这是不要命了啊!就连小满左右两边的丫鬟也都不着痕迹得离她远了一点,唯恐被大娘子迁怒。出乎意料的是,大娘子并没有生气。林初月看了看那小丫头,笑着问:“这话怎么说的?”那个叫盼儿的丫头,昨天晚上才被送出去,送她出去的时候也没惊着人,除了和她一个屋里住着的,没旁人知道了。一晚上的时间而已,此刻在现场的人也没少,少了一个自然又有一个补上去了。其他人都没注意到盼儿不见了,还在猜测,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机灵。“回娘子的话,奴婢前几日刚被提拔上来做二等丫鬟,内院里洒扫的三等丫鬟被分到奴婢手底下看管,而奴婢刚刚看了一圈,没找到盼儿。所以奴婢斗胆猜测是盼儿犯了错误。”林初月一贯都是采用一层管着一层的法子,在宣平候府是这样,来了这太子府也是这样。尤其在她的院子里,刚进门就开始实行。园子里倒是搞定了那几个管家婆子,这才慢慢开始。林初月嘴角笑意加深,“你还挺细心的。”“多谢娘子夸奖。”“就是盼儿犯了错。”林初月给了夏荷一个眼神,示意让她来说有关盼儿的事。夏荷微微颔首,往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盼儿因为背主,已经被发落了,赶出府里面,重新回了牙行了。”这话一出,不少人都被吓到了,尤其是从外面牙行买回来签了死契的丫鬟,更是被吓到不行。已经签了契的奴仆又被遣送回牙行,这说明这个奴仆品行不端,几乎没有人会再用了,牙行又是个不养闲人的地方,被赶出来的卖不进府里当下人,只能往那下三滥的暗门里送。真到了那种地步,这辈子也就没什么指望了。所有人的肉皮一紧,看向大娘子的目光里都多了一抹畏惧。夏荷脸色严肃,视线在底下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开口道:“忠心二字是最重要的,若是谁有那背主的念头,最好现在就把那念头给我掐的死死的。不然,今天的盼儿就是明天的你们,希望大家都能够做到引以为戒,别犯那些不该犯的错误。”“知道盼儿做了什么被赶出去的吗?”停了片刻,夏荷这才继续说道“在外面乱嚼舌根子,随意把咱们院子里的事情往外透露,和别人说大娘子的小话。”林初月接话道:“只要不是哑巴,谁都不可能当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句话不说,这我知道,我也理解。但你们也要知道什么话是该说的,什么话又是不该说的。做为奴仆就该知道有关主子的一切,以及这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该守口如瓶,全都烂在心里面。”“若是有人实在是嘴里面藏不住事……”林初月拉长了音调,似笑非笑地看着下边众人,“那就想一想盼儿,大概能给你们一点安慰吧。”众人不禁想起了盼儿,一个被主人家厌弃了的年轻漂亮丫头,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下场,不少人都有些不寒而栗。林初月忽然看向小满,“这事说起来也有你管教不力的原因,你该罚。”小满脸色有些泛白,但还是干脆地跪在地上,“是奴婢管教不到,还请娘子责罚。”“不止是你,管着你的夏荷也该罚。”林初月沉吟了片刻,道:“念在你们是 杀鸡儆猴夏荷脸上的严肃卸下,又带了几分笑,“娘子,这下好了,她们再想嘴碎也得掂量掂量了。”春桃给林初月捏肩膀,笑嘻嘻道:“娘子这招杀鸡儆猴用的好,有了盼儿这个前车之鉴,谅她们也不敢再随意往外瞎说了。”盼儿也不是真心背主,倒也没到了罪不可恕的地步。林初月也没真把她扭送回人牙子那里去,只是把她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去了,不是爱打听,爱说嘛,把她送到那地方,看她还能不能说的起来。对外宣传遣返到牙行也只是想要杀鸡儆猴,让院子里这些丫鬟紧一紧神经。不得不说,林初月这一招的效果着实是不错。玉笙园那个杏儿再来找盼儿的时候,只知道盼儿犯了错被赶出去了,其他的半句话都没打听出来。孙氏手中的帕子都要扭碎了,狠狠地瞪着脚边跪着的杏儿,“没用的东西,要你有什么用?”孙氏身边的大丫头玉竹劝道:“娘子息怒,别和她一般见识。”说着暗暗给了杏儿一个眼色,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