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歌这话说的轻巧,却听的袁旻几人脸色一变。谁不知道如今圣上最疼爱这位长公主,这不是人还没回来呢,一箱箱赏赐全都送到了公主府上。若是让圣上知道他们敢拒绝这位长公主,不给长公主面子,圣上可不会管究竟是不是长公主太过荒唐。不知道是不是楚凤歌被圣人罚了三年的缘故,这次回来楚凤歌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只是终究是本性难移,即便是改了许多,却也还是嚣张。只是嚣张的方式要比往日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三年前那样直接动手抢人,而是学会了用手段让人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袁旻抿唇,眼睛波光流转,“摆席?”刘云手中的扇子在见到楚凤歌的时候就收起来了,手中没有东西,他有些寂寞的慌,双手颇有些无处安放的意味,听到这位长公主的话,他整个人微顿,“长公主的意思是?”楚凤歌生的明艳,又是个极爱笑的,闻言笑得越发艳丽了,只是她没有看向刘云,而是直直的盯着袁旻,“本宫刚回京都,不知这京都又多了不少的才子佳人。你们都知道的,本宫极好美色。既然回来了,那不是得多和各位联系联系感情?”说起自己的糗事来,这位长公主也是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笑的明媚,一副很骄傲的模样。只是楚凤歌说完之后,又看着袁旻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只是这想法是刚见到袁公子才有的,这专门为袁公子摆的宴席,袁公子是不是该来?”袁旻从小身体不好,很少参加宴会。便是偶尔的与同窗好友出门踏青也都是一群男子在一起,他何时遇到过如此厚脸皮的姑娘。因为愤怒和羞耻,黑发下,青年的耳尖泛红。但是偏偏谁都知道,袁旻拒绝不了长公主,他没那个本事拒绝。除非是不想活了。可是袁旻想活下去,拖着这副病弱的身躯二十年了,日日受着病痛的折磨,好不容易活到了现在,他当然要活下去。袁旻坐在公主府里,瘦削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翡翠茶杯,茶杯通体青翠,茶水在青色的映衬下显得晶莹剔透。袁旻低眸看着手中的杯子,心思百转千回,这翡翠松柏常青茶具是当年周边小国进贡上来的。当今圣人拿到这套茶具还没捂热就被长公主看上了,圣人宠爱长公主是出了名的,二话不说就派人将这套茶具送到了公主府上。这件事便是袁旻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都有所耳闻。如此珍贵的物件,他不会认为自己重要到长公主能拿出这套茶具来招待他。眼睑微垂,目光重新落在那只通体翡翠的茶杯上,长睫遮住了眼底的兴味,这位长公主如此明目张胆的拿出这套茶具招待他,要么是她和圣人的关系并不如传言说的那般好,要么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圣人有多宠爱她。袁旻放下手下的茶杯,心里感叹一声,只是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他一个平民百姓所能知晓的。
楚凤歌躺在床上舒适的享受着侍女冷夏和暖冬的服侍,听着手下暗卫的报告,闭着眼睛嘴角微扬,对着站在她面前的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道:“广白,你觉得袁旻如何?”广白就是外界盛传的公主府上最受长公主宠爱的面首,只是这个青年并没有外界夸的那般绝世美男,他长的只能算是秀气,看上去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普通男子。只是皱起眉头思考时,却总让人隐隐觉得害怕。听到楚凤歌的话,广白低头略一思忖,随后抬头看向床上的女子,正色道:“这个袁旻是十里八村的申通,今年不过弱冠之年,便已经取得了榜首的成就。看他方才面对长公主的刁难时,处事也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他顿了顿,接着道:“此人若是真能为我们所用,于殿下的计划必定有大用处。”广白说的话很有道理,床上的某位殿下听了却眉头一皱,睁眼看向广白,突然发难道:“你是说刚才本宫是在为难他?”……冷夏和暖冬没忍住笑了出来,朝着自家殿下最宠爱的面首投去幸灾乐祸的一眼。广白收到两人的眼神,嘴角一抽,却是宠溺的无奈道:“殿下知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楚凤歌哼了一声,抬手示意冷夏和暖冬不用接着按摩了,随即起身,任由两人上前帮她理了理衣襟。等一切收拾好之后,她抬手,霸王一样走在前面,招呼着广白道:“走,带你去看看本宫的新宠。”……自从这位长公主回来,广白觉得自己每天都要老十岁。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袁旻刚拿起书没看几眼,外面就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认命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理了理衣襟,准备迎接那位将自己带回府里的长公主。如今正值初夏,正午的阳光不算炎热,楚凤歌一头长发随意披在身后,不着一丝发饰,穿着一身红色的烟萝银丝衫,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袁旻一垂眼看到的就是满目的冰肌玉骨,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颇为慌乱的抬头看向楚凤歌,作揖道:“参见长公主。”楚凤歌看了他一眼,绕过袁旻走到书桌边,拿起方才袁旻看的书,那是一本《大学》。楚凤歌红唇低喃了一遍,随即勾唇笑道:“袁公子喜欢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