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卿嘲讽了自己的想法,萧鹜也不尴尬,挑了挑眉,问道:“那你是为何?”鬼卿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尊主心性柔软,没有野心。迟早有一天,魔族不会服她,会揭竿而起,逼迫尊主起兵攻打天界以彻底取代天界成为三界新的主宰。”萧鹜起身,不解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背叛缘衣?”鬼卿抬眼,冷笑一声,“尊主没有这个野心,我有。我也希望有一天,魔界会成为三界新的主宰。你说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和野心也好,还是为了为族人报仇也罢,这些都是我的目的。”萧鹜啧啧两声,摇头否定了鬼卿的话,“你还有一个原因。”鬼卿面色镇定,哼笑一声道:“你想多了。”萧鹜嘴角微扬,微微上挑的眼角给他添了几分魅惑之意,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鬼卿的小心思,“你还有嫉妒。你喜欢缘衣,嫉妒君旻。你跟在缘衣身边那么久,自然知道缘衣对君旻的感情不同于旁人。你背叛缘衣是真的,但是你爱上了缘衣,所以其实那份背叛的心思已经淡了。你本来不打算骗缘衣去大荒的,但是在你去找缘衣想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缘衣时,你看到了君旻和缘衣之间不同寻常的感情。你出于嫉妒,所以没有告诉缘衣那些事情,还随口找了个离墨的借口骗缘衣。”萧鹜说的越多,鬼卿的脸色就越难看。讪讪萧鹜还没有说完,见鬼卿的脸黑的像墨水一样,他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接着道:“为什么是离墨呢?因为你知道离墨永远是缘衣心中的一根刺。这么拙劣的借口,缘衣肯定能看出来,但是依着你对缘衣的了解,你知道她一定会去。如此一来,既让缘衣有所防备了,又在君旻心中留了根刺。这根刺如今看来没什么,但是时间久了就会成为难以磨灭的沟壑。左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鬼卿此刻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对萧鹜的话没有回复,但是萧鹜却知道自己说对了。但是他还有一个想不明白的,那就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只为了让君旻心里不舒服呢?萧鹜看向鬼卿,到底是没有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心里知道,即便是他问了出来,鬼卿也不会搭理他。说不定还会借此讽刺一波,你这么厉害继续猜下去啊。他虽然心胸宽广,但也不想无端看人脸色,还是算了吧。缘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萧鹜一脸无所谓坐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模样,而鬼卿则笔直的站在一旁,一如以往。只是缘衣却知道并不是一如以往了。鬼卿抬眼看向缘衣,仍旧像以前那样作揖行礼:“尊主。”缘衣看他一眼,淡淡道:“我的时间不多,鬼卿,我不需要理由和借口。你应该知道,魔族对叛徒的处理方法。”鬼卿抬眸,昔日冷冰冰的魔界左使难得的露出笑容,眉眼温润,柔声道:“属下明白。只是属下想在临走之前再多看一眼尊主,不然我怕时间太长了,我在无尽的黑暗中会忘记尊主。”萧鹜在心底啧啧两声,觉得这鬼卿若是在凡间定然是个会写酸诗的书生。
缘衣不为所动,冷声道:“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走吧。”鬼卿低头苦笑,“尊主还是那么冷心冷情,只是却比以往好多了,我该感谢天族的那位小殿下。”若是以往,缘衣可能是直接将他扔进宪翼水,而不是在这里和他废话了。宪翼水是魔界惩罚背叛者的地方,那底下是无尽的黑暗。无标题章平静了七万年的三界出了一件大事,真正身怀邪骨的神明是月浮宫的那位辰烨帝君,那位受世人唾骂的魔尊是被辰烨帝君陷害的。而深陷流言蜚语中的某位尊主正冷着脸站在落仙台上,谁也不知道这位怎么就突然来了。零瑜站在一旁,手脚一时竟有些无措,“魔尊,君旻已经离开了。”这时候恐怕已经到了凡间出生了。凡人死后入黄泉轮回,仙者若是犯错被贬下凡也是入黄泉道。但若是仙人下凡历劫走的则是落仙台。天族的小殿下下凡历劫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天族太子和太子妃都来了,连带着司命星君也被压在一旁时刻关注着君旻历劫一事,就怕不小心出了差错。昔日安静的落仙台此刻一热闹。在一片困惑的眼神中,缘衣淡然地嗯了一声,“我知道。”零瑜疑惑,“您怎么就过来了?”若安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缘衣,不是说魔界有事情,送君旻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想到这儿她还心里不舒服呢,君旻在这里等了她那么久,她一句话就交代了,白白让君旻在这里等那么久。缘衣缓步走向落仙台,眼睑微敛,目光下垂,注视着深不可测的落仙台,眼底浓郁的黑色像是要溢出来。深不可测的落仙台仿佛传来了鬼卿入宪翼水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尊主,听闻那位天族的小殿下要下凡历劫去了。也不知道那位会做些什么事呢?”鬼卿没有直接点名那位的姓名,但是谁都知道那是辰烨。缘衣眼睛微眯,“你什么意思?”鬼卿垂眸轻笑,像是在躲避缘衣的目光,低声道:“属下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尊主,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猜测一个骨子里都是黑色的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