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旻不解,喃喃道:“辛辛苦苦隐藏那么久,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暴露了?”司命摇头,啧啧两声:“谁知道呢?想必是一时大意吧。”君旻觉得不对,但他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觉得若是要隐藏,她怎么会那么快让自己暴露。更何况,君旻总觉得她若真的是身怀邪骨之人,必不会隐藏身份的。这么想着,君旻也问了出来。一听这话,司命来劲儿了,兴冲冲地坐下说道:“这可就有话说了。小殿下,你可知道那四位上神,除了魔尊,另外三位是谁?”君旻也坐下,拧眉道:“大概是天君和辰烨帝君,另外一位,我倒的确不知道了。”司命挑了挑眉,笑道:“另外一位是离墨帝君,那位自苍梧山幻化为神,端的是清风明月,温润如玉的人啊。”说着,司命似想起什么,满脸嫌弃,“可不像鬼卿那个家伙,看似清风明月,脱离红尘,实则一肚子坏水。”君旻托着下巴看着司命,等司命抱怨完鬼卿后才接着问道:“可是我并未听过那位离墨帝君。”提及离墨,司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七万年前,天魔大战中,那位帝君已经陨落了。但是,”正经不过两秒后,司命笑眯眯道:“传言魔尊缘衣就是为了离墨帝君,才苦心隐藏自己的身份的。”司命理了理君旻的衣服,一副你还小,不懂事的模样说:“这三界啊,无论是谁,只要沾染上情字,都会失去理智。当时,四位上神早已修炼成神十万年,十万年的情谊啊。当时仙魔两界虽都在怀疑魔尊的身份,但谁也不确定,四位幻化成神后,被当时的天帝抱去抚养,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修炼。那之间的情谊可是远超许多亲兄弟的。但其中啊,就属魔尊缘衣和离墨帝君感情最好了。所以啊,天界传言,魔尊缘衣苦心隐藏身份就是为了不和离墨帝君分开。”司命沉浸于讲故事,丝毫没有注意到君旻小脸已经耷拉下来了,托着腮闷闷道:“既然感情很好,她那么厉害,怎么还让离墨死了呢。”沉沉浮浮间,缘衣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七万年前。最初确定她就是身怀邪骨之人时,天族丝毫不顾十几万年朝夕相处的情谊,将她打入诛仙阵。她自是不甘心。自她有记忆以来,天界就一直防着她,暗暗试探她。每次天族有什么事情,都是瞒过她,生怕她知道了什么天族的秘密。等到身份真的揭晓了,天族干脆利落将她打入诛仙阵。凭什么,就凭她身怀邪骨吗?可她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因为女娲大神留下的话断定她未来会为祸三界?大约真是邪骨的力量,她的修为高的可怕,便是离墨、辰烨、苍术联起手来也不过能和她打个平手。天界仙人不少,但能打的神仙其实不多,冲破诛仙阵后,她打伤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神君,径直往魔域去了。
当时的魔尊表面上欢迎她,口口声声说两人合作,颠覆这三界,届时由她这魔神一统三界。然而事实上,魔尊的确想颠覆三界,但同时也想除掉她。那场天魔大战,说到底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战争。魔界为了观察她这个未来魔神的实力,只派了少部分的魔兵前来助她。同时魔尊希望借此战来削弱她的实力,部分魔兵并未倾尽全力。毕竟那场战争是冲着她的,于魔族而言,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也无伤大雅。她纵然法术高强,却也敌不过人海战术,一波又一波的天兵天将围上来时,她已经灵力衰竭。前来围剿她的苍术说:“缘衣,你杀害天兵,叛逃出天界,还不伏诛。”缘衣觉得好笑,这苍术还是和以前一样,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所认为的正道。缘衣一身红衣,看不出染血的痕迹,抬眸笑道:“笑话,伏诛?我本就自天地灵气幻化而生,不在三界法则之内,何来伏诛一说?天族莫不是三界之主当久了,连五行之外的事情都要以自己为主了。”即使一身狼狈,却还是那么嚣张。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辰烨也说话了,“缘衣,你何必如此倔强,受了诛仙阵中的雷劫,你还能留个全尸,元神于天池之中修炼,说不定还能回来,为何要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缘衣环顾一圈没有见到离墨,抬头昔日好友正拿着诛仙剑死死对着她,剑锋闪着冷光,映出她发红的眼尾。缘衣冷笑道:“凭什么?”明明是用及其嚣张的语气说出这话,众神却都觉得她周身却弥漫着绝望、痛苦的气息。一时间,气氛凝滞。缘衣性子倔强,终了也不曾软下态度伏诛。诛仙剑朝她刺过来的时候,缘衣已经准备接受死亡了。然而剑锋刺入身体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缘衣却没有感到疼痛。待睁眼,入目的确是离墨挡在她身前含笑看着她。鲜血奔涌而出,往日纯洁无垢的白衣如今满目刺眼的红色。缘衣落泪的时候,醒了过来。眼前不是梦中可怕的红色,而是漆黑一团。鬼卿站在她眼前,恭敬地行礼:“尊主,您醒了。”大概是太久没梦见过往事,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出现,缘衣脸色并不是很好。鬼卿见状道:“尊主,可是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