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曜醒来时,闻见的血腥味是宁渊的!他以自己的血为引,先刻画了七品传送阵,而后又刻画了两个七品烈雷阵。他还在洞口布了足足五个阵法用以抵挡谢云璟。那可是七品阵法啊!阵纹数都数不清,得耗费多少兽血才能成阵?就这么大点的小耗子,哪里能挤得出这么多兽血?云曜越想越害怕,好似爪下的人已经只剩一层干瘪瘪的皮。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死不的。我们先走,谢云璟马上就到!你还能用灵气吗?宁渊握住云曜的爪子,抱着他往草丛内走: 不用灵气。灵气一经使用,势必留下灵气轨迹。别说宁渊以血布了这么多七品阵法,本就灵气亏空得厉害,跑不了多远。再则,即便他保持修为,但化神就是化神,再快也快不过谢云璟。那现在怎么办?靠你这样用腿跑?云曜急道。若他被谢云璟抓住大不了再受点折磨,被关入绝灵海别想出来。宁渊呢?!以谢云璟这个畜牲的作风,宁渊怎么办?!他会死的!而且谢云璟一定会用尽恶毒的法子折磨宁渊。更烦躁是的,席卷的困意压制不住的上涨,他越想提起精神,越想找出摆脱困境的法子,越想极尽可能的出点力,就越想睡过去。宁渊,你听我说,若是云曜强打起精神。就在这时,晴朗的天边传来震耳轰鸣,滔天气势如雷云压城快速逼近。谢云璟来了!纵然因谢云璟吃尽了苦头,但云曜从未惧怕过谢云璟。可现在云曜内心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赶紧道: 宁渊,你快走,你把我放在这里。我能想办法拖住他!宁渊打断云曜的话,安抚地捏了捏掌心的毛爪子: 曜大人,你这双眼睛能藏起来吗?即便在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候,他还是不急不慢的,只需一句话就能安抚好云曜。大脑混沌的云曜没明白宁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顺从地点头: 能。话毕,金眸中璀璨光芒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收敛了锋芒,温柔干净的琥珀色双眸。曜大人。宁渊道: 接下来靠你了。什么?!宁渊将云曜放在柔软的草上,随即云曜眼前暗光一闪。光芒如烈火坠下。谢云璟阴鸷地看着面前隐在林中的传送阵。从阵纹上看,这个传送阵至少布下已有五日。
五日!距离他上次来取兽血不过两个月!那时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回想,只觉得国师的举止行为处处不对劲。带着被愚弄的谢云璟一怒之下神魂覆盖整片林子,方圆千里全部化作虚无,不论再如何隐藏的灵气轨迹一览无余地出现在神魂下。但没有!没有!没有任何匆忙逃走的痕迹。怎么回事?!谢云璟调出丹海上的心头血,试图利用心头血找到云曜的行踪。结果这该死的心头血方才还发疯似的光芒大绽,恨不得在他丹海上跳舞。如今黯淡如灰烬,一动不动,任由谢云璟输入再多灵气,如何驱使,就是没有半点动静。废物!全是废物!盛怒之下,灵气席卷整片林子,野兽们惊慌地四处逃散。突然十米开外的草丛内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晃动的草丛从中分开一条细细水流。猩红的双眼当即锁住,凶戾视线如利刃扫来。只见一只脏兮兮,不知在哪个泥潭里打过滚,裹满了腥臭泥浆,几乎看不清原样的奶猫叼着只大老鼠,跌跌撞撞地从草里钻出来。猫?!谢云璟眸子微眯。带走国师的阵修和国师彷佛凭空消失,半点行踪找寻不到。而此刻,就在传送阵旁边,就在这片林子里,出现了一只灰扑扑的猫。神魂蠢蠢欲动,妄图将这只脏猫查探个够。就在神魂即将落在奶猫身上,谢云璟目光触及黏成一摞摞的脏毛,还有猫口中沾着血半死不活的黑老鼠。迟疑半息,谢云璟嫌恶地收回神魂。他不禁想起那威严高贵,最爱洁整的巨虎。那样尊贵的神明,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滚得这么脏,还咬着这样一只恶心的老鼠?心里怀疑消了大半。可谢云璟素来谨慎,不肯放过任何可能。正好这只脏猫没慌着逃跑,他改用肉眼打量。看这样子,就两三个月,身上灵气少的可怜。嘴里等高的老鼠对于奶猫来说有些过于大了,走得摇摇摆摆颇为费劲,总让人怀疑它下一息就要摔倒在地。不过好像对于自己这第一只捕到的猎物太过喜欢,脏团子咬得死死的,半点不松口。大抵谢云璟目光过于凶狠,奶猫敏锐抬头,猝不及防对上厉鬼般的视线。喵!奶猫惨叫,叼着只和它差不多大的大老鼠还能勉强走的奶猫,登时吓得浑身脏毛炸了起来,一pi股坐在地上。猫瞳直直对上谢云璟。不是记忆中熟悉漂亮,宛如炙阳的金眸,而是平常普通,随处可见的琥珀色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