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窗前,岁歌脸红耳热,还故意问:话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会不会吃锅望盆,除非你保证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当然,我眼里只会有你一个人。她是个认真的人,一旦要结婚,定然不会再三心二意。就算做不到爱,她也会尽到全部的责任。刚保证完,殷九弱就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她回看过去,发现「忘机」银色长发湿润,红衣清冷,魂不守舍地站在雾气漫漫的明月桥上。岁歌说在外面等了自己一夜的人,就是她?殷九弱看见「忘机」眼眸泛着淡淡的红,像是入魔的征兆。扶清连自己徒弟有可能已经入魔都不知道吗?哎哟,灯下看美人,真是越看越漂亮,岁歌双手托腮,老神在在地欣赏起「忘机」的姿容来。过了会儿,月华银白,岁歌都看累了,那只叫「忘机」的狐狸还不依不饶地站在远处,衣衫单薄,绣线飘逸,无名罡风萦绕不散。她不会要站一晚上吧,怪痴情的。殷九弱随意地笑笑,不用在意。岁歌将窗户重新关严,用修罗之力将宫殿封闭,带着殷九弱坐回里间,那你能有多爱我?殷九弱此时银冠束发,浓睫半垂,岁歌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幽幽地说:你这就是利益联姻嘛,那我不得考虑考虑。是,至少现在是,殷九弱诚实地应答,并且很体贴地说,你不用为难,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哎哟,我对你呢,有那么一小点儿喜欢。但你就是个笨鸟,跟那边那只一样,岁歌指了指吃饱就呼呼大睡的小鹦鹉。殷九弱唯有苦笑。这时一道灵光在岁歌的手指上闪现,她开开心心地解开一张画卷,里面传出一道清凉如冷泉的女音。岁儿,早点休息,姐姐过两天再来看你。行了,我要睡觉了,等跟你把亲事定下来,我还要回去找我姐教我术法。岁歌抱着画卷幽幽地对殷九弱说,刚才高昂的兴致落了下来,不过我告诉你,你要跟我是利益联姻,那我也只会公事公办地对你。你姐姐?嗯,我们族大王女,我当初跑出去就是因为和她生气。生气,你们生什么气?说到这里,岁歌突然从平静变作不耐烦,我跟我姐很复杂的,当年我打伤了她的未婚妻,然后负气跑出来了。为什么?大殿里一片安静,过了许久,岁歌才涨红着脸,凶巴巴地吼道:要你管啊,我就是不让我姐成亲怎么了,你们管得着吗?我不出来还遇不到你呢。
殷九弱: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雪下整夜,东方既白时才将将收势。殷九弱因为和岁歌聊了许久,所以起得晚了些。待她梳洗完毕,换好衣服出去时,竟然又撞见了一身红衣的「忘机」。女人面色苍白,唇瓣嫣红得惊人,有种又病又妖的媚。忘机,你一夜未睡吗?殷九弱现在有七分把握这人入魔了,气息紊乱神伤压抑。多谢殿下关心,我只是想起故人难以入眠而已,扶清藏在身后的尾指颤了颤,难以言明的占有欲叫嚣着沸腾。想要将殷九弱即刻带走,永远带走,最好用锁链关起来。小九还生自己的气也没关系,她会有千万年的时间赎罪。忘机,你怎么了?扶清从心魔的蛊惑中暂得一分清醒,不断提醒着自己,她需要更好的方法来确认对面的人到底是谁。我没事。那个我们今日去看莲花,可以带上岁歌吗?殷九弱眉眼带笑,桃花眼更是弯成了月牙。敢问岁歌是殿下的什么人?未婚妻,殷九弱不好意思地笑笑,虽然还没公布,不过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我们关系好告诉你,但麻烦你先保密。扶清觉得什么好像一下空了,她恍然想起当年小九问自己喜不喜欢她,那时小九的心情也如自己现在这般惊惶和期待吗?殿下,你喜欢她吗?不喜欢怎么会成亲呢。殷九弱简单地回答,她并不想与旁人分享自己那复杂的心情,便回答了最为简单的话语。是吗?互相喜欢才会成亲,扶清发出近乎低吟和呢喃的声音,远在三十六重天的本体,眉心血痕深得如鲜血流淌。明明最开始就决定了要对殷九弱穿心取血。但在那之后,她便贪心地想回到两人心心相印的日子。但是心心相印的日子从来都没有过啊,真心的只有殷九弱一人,而她从来虚情假意所以,看着殷九弱与旁人恩爱百年,就是她往后刻骨铭心的噩梦吗?是的,喜欢才会成亲,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殷九弱低下头笑笑,你思念故人倒把我也弄得感伤起来。因为知道故人如今也要另娶他人,所以我失态了,扶清控制着自己,没有从三十六重天即刻神降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