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迁转阵法又如何,就算她的这条命真的是风宁承受了莫大的责难换回来的又如何?从始至终,一切的开始,不都是女人将那张献祭的图纸给她,教导她绘制开始的吗?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献祭阵法的原因憎恨着风宁,还是因为对方不珍惜身体,明明重伤枯竭的之际,还要硬生生扛下混元剑带来的伤害。让本就脆弱的身体更加虚弱。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撕扯着她,灵海中充斥着不同的言论。“慕予希,你本可以安然成长,是风宁让你深陷阵法,带来一身伤痛,五年修养才堪堪养好。”一道声音陡然间响起。“慕予希,你别忘了,当年是风宁从异族手中救下你的,若非是她,你早就死了。”另一道声音交缠响起。“上界修士何其之多,为何非要你献祭。你本就没有这个职责。”一开始的声音再次响起。“风宁为你承担了九成伤害,即使现在,依旧未能痊愈,她如此在意你,你何必苦苦执迷于过去?”第二道声音。“若是真的在意,又怎么会舍得让你进入献祭阵法?”第一道声音反驳。“够了。”慕予希大力挥动衣袖,将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打退。她知道,这两道声音都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她不愿意面对的想法,如今缺口打开,矛盾的想法纷涌而出。“是啊,若真的在意,她怎么会把我送入献祭阵法内,又怎么会说我‘心生妄念’。”慕予希两行清泪自眼中滑落,她扬着头想要平和心情。可裂口一旦打开,难以合拢。喉咙滚动,慕予希将那本古籍收入炼化的空间内,擦拭去眼角的泪痕。“唰”的拉开门,她迫切地想要去寻找风宁,询问她迁转阵法的事情。可当门被打开,带动的清风拂在脸面上,慕予希的脚步顿了下。上头的大脑瞬间冷静下来,她深呼吸几口,缓和起伏不已的心绪。手指指尖,因过于用力而紧绷的白慢慢消退,红润悄然爬上指尖和指骨。她调转脚步,缓而慢地朝着风宁的居所而去,站在实木面前,慕予希手指弯曲,叩在门上。“阿宁,这是最后一碗汤药了,你身体总会是比前几日要好得多了。”时亦不满地将汤药递到风宁唇边,一勺勺地喂着,“非要我日日守在你身旁,不让你用灵力才好。”浓重的苦让风宁如画的黛眉轻微蹙起,在低头喝药时,被缓缓抚平。“总不能一直不让我用灵力。”风宁咽下苦涩的液体,呼吸间,口腔内尽是那群令人眉心发酸的气息。“没有不让你用,只是在疗养的这段时间不要用。”时亦无奈地舀起碗中所剩不多的黑色汤药递了过去,“你不要偷换概念。”“对了,慕予希这几日,日日给你送她的血液,又不愿见你,也不知是怎么个回事。”时亦放下药碗,打了个响指,几滴鲜艳的红色液体凭空出现。风宁掀起眼睑,无声地弯了下唇。
“不过,她的血液对你的确很有用。”说着时亦将那几滴血液引入风宁体内,着重作用于风宁胸前的剑伤。“予希向来心软。”风宁浅淡的声色在提到慕予希时多了几分暖意。“或许是。”时亦不置可否,“要喝点水吗?”“好。”风宁。时亦倒了杯水递到风宁唇边,不忘打趣道:“这几日,我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要不要支付我点报酬。”甘甜的水流顺着喉咙流入体内,饱满的唇瓣被水光覆盖,波光潋滟,引人探究。“你重伤时,我曾照顾过你。”风宁喝了几口水后,移开唇道。时亦边思考边低头,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她还没有接任宗主之位,每日的修习让她烦躁不已。于是乎,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趁着周围无人,她偷偷溜出了自己居住的殿内,一路跑着,就到了风宁居住的“启宁殿”。那时的风宁便是清冷漠然的厉害,平时共同修习的时候,连几句话都没有。迎面撞上的时候,她正想找个借口时,尚且稚嫩的人抬手递给了她一颗灵果。“今日你被罚,没能吃到,我多拿了个,给你。”风宁说完,转身回了殿内。自那两人的关系无形中拉近了很多,尤其是在知道,风宁只是面上冷淡后,幼小的时亦更是经常拉着风宁去玩。一次外出历练,她眼高手低,非要去危险系数最高的洞府,结果不敌,重伤。为了不让人知晓,她找个理由,拉着风宁不让回宗,让人照顾了整整一个月,养好了伤才一同回宗。无可避免的,两人因外出时间太长,传讯符一直不回,而被共同责罚了。“几百年前的事了。”时亦摸了摸鼻子。风宁扫了她一眼,不吭声。“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风宁抬眼看过去,在感知到慕予希的气息后,她和时亦对视一眼。“嗯?今日她已经送过血液了。”时亦疑惑这个时候回来的慕予希有何事,“我去看看。”风宁视线追寻着时亦的背影。看着对方拉开门,露出外面站着的人,身上穿着的浅白色衣摆。“慕予希。”时亦。“宗主。”慕予希声音还有点沙沙的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