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丝巾之下的,是一盒开了封的安全套。
上官岚拿起打开看,规格为十二片装的物品少了五片,背后的生产日期很新鲜,说明是近期购买。
单身男人会用到这个东西,要么约炮,要么嫖妓。
以靳宁楷来说,约炮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跟他这样身材脸蛋绝佳的男人睡一觉不算亏。
可虞昕冉不是说他一直在等她?
哦对,等的同时也可以约,他终归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有生理需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正常的,上官岚这样想。
但为什么她会有种如鲠在喉的憋闷,明知道她没身份也无立场去在意这件事,既然没对他负责任就不该对他产生占有欲。
如果她真要去计较,那她跟那种既要又要贪得无厌的无赖有什么区别。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uzha iwuc o
上官岚尝试说服自己,可一转念想到这两天跟他发生过的亲密行为,他摸过她的胸部、舔过她的肌肤、吻过她的私处……他对她做过的所有事或许都已经对别的女人做过了,还很可能发生在不久前。
指甲抠进掌心。
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了,这事就像一根细长的鱼刺,卡在喉咙,难以下咽。
心情烂透,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这股气,上官岚将那盒套放回去,关上抽屉。
她走时,一切如常,没破坏屋子里任何一件物品,只是在冰箱里找出一支芥末酱,加了些在剩一半的姿饭里,然后给靳宁楷发去一条:[姿饭给你留了一半,记得吃。]
这样的惩罚当然不足以消除心中郁结,她耗费一个下午的光阴都没为这种心情找到释放的出口。
不是没想过打电话过去问个究竟,却又感到莫名的恐慌,因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他说出那些晦涩的、会对她造成冲击力的话语。
她想大概是不能承受的,只是那消失的五片套就足够令她心烦,不论是用在五个不同的人身上还是全用在一个人身上都十分膈应得慌。
手机响了,烦闷时听什么都觉得刺耳,上官岚蹙着眉头接通电话,那面是上官霆沉厚的嗓音,吐字清楚,言简意赅,两三句话便结束通话。
这通电话提醒上官岚还有正事要办,于是她暂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收起来,打起精神去赴约。
这顿晚餐没在家里,在一座私人酒庄内,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偏偏选在蒲家的产业。去的路上,上官岚已做好会碰到蒲聿烁的心理准备,而赶到那里时,竟还有更出乎意料的状况。
雅致静谧的私人包厢内,蒲聿烁的父亲与她的父亲坐在真皮沙发上,前者笑着,后者摇晃酒杯,双目望向的地方,是正在跟蒲聿烁对打桌球的、他那“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
推开房门只在一瞬,而上官岚看得分明,那目光里饱含着对血缘至亲的喜爱之情,不掺半分虚假。
上官岚不懂为何会出现这种诡异场面,明明她说过要单独跟他聊聊,为什么还要叫来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坏情绪一下涌上心头,本就糟烂的心情,现在碎得稀巴烂。
她甚至产生摔门走的冲动。
而在那之前,她还是勉强稳住了情绪,明天的飞机,她没时间再浪费。
这顿精致晚餐吃得相当难受,旁边是让她碍眼的便宜弟弟,对面是使她烦躁的幼稚发小,那些所谓的大人却自在得不得了,她好想问问父亲,是怎么做到跟曾经意图强奸自己女儿的人同桌吃饭,还跟他的父亲谈笑风生。
可能像他们这种成功商人天生就拥有粉饰太平的能力,再难堪的过往在利益面前都不痛不痒。
那件事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上“意图强奸”,只不过是达成联姻的催化剂。
切开的牛肉散发的血腥味令她作呕,昂贵限量的葡萄酒喝起来味同嚼蜡,这餐饭实在没有吃下去的必要,上官岚以餐巾拭了嘴,在众人目光下向父亲提出独处的要求。
上官霆没多言,放下刀叉起身。
父女俩去到隔壁包厢,余下三人如常用餐,蒲聿烁注意了一眼对面的上官凛,一张冷脸毫无波动,从始至终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跟他家那个四处蹦跶的私生子真是天差地别。
如此心思深沉的人,上官岚那单纯性子哪是对手。
不过也没所谓,她向来对权利金钱看得淡,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肯联姻的原因,因为无欲,所以无求。
难搞。蒲聿烁叹了声。
与此同时,隔壁包厢也有一声叹,来自被女儿冷眼以待的父亲。
并不宽敞的包厢,却让人感到空旷,血浓于水的父女处在疏离而冷清的低气压里,这情形怎么看都不太妙。
父亲看她的眼神是含着愧疚的,上官岚不是察觉不出,但她做不到谅解,至少目前不行。
上官岚提了口气,尽量维持对父亲的良好态度,“原本你们大人的事我不该掺和,但这次您实在太过分了,所以妈妈提出离婚我是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