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鲁文安,总不好说她烧了安城,总不好说她把齐世言逼疯了,霍家的事也不好说,黄家的事更不好说,沈家的事也不好说。
不好说她带胡人偷粮草,不好说她弄死了无辜魏熠,不好说一群倒霉鬼给霍家陪葬,不好说她捅死了几个稚龄幼儿,不好说宋柏的儿子是个蠢货,她起了杀人的心。
不好说临春鬼城,不好说垣定暗河。
她只能说,她要赢了。
她比在拓跋铣帐里还慌,拼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看鲁文安一双凄怆眼睛,忐忑不成调:&ot;我……要赢了,你把城门打开,放人过去。
不要管他,我很快就要赢了。
我要赢了。&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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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9章 洗胡沙
能赢什么呢,赢了之后有什么呢,这会也说不得其他,她喊鲁文安:“让他们开门,现在就开。”
鲁文安笑道:“哎呀,咱们别地儿也能走,不就是要进去。”
“让他们开门。”
“那你赢了之后要做啥啊。”
薛凌以为鲁文安真的答应,急道:“赢了我就会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很快,你在这里等我。”
鲁文安指了指门里头,笑道:“那也没今晚快啊,咱们不得赶着回去,你爹不在,怎么还绕远。”
她泪眼往里看,片刻咬牙道:“不行,我……”
鲁文安伸手抓了她肩膀,笑道:“咱回去吧,有啥不行,哪次不能回去。”
薛凌偏头看了看胡人马匹,又沉默片刻,摇头道:“不行,不行,我……”
鲁文安打断道:“不用管他们,你走,筐子有盖,绞索掺了铁丝,墙上有人接应,不怕。”
他手滑到薛凌后背,轻拍了拍:&ot;咱们先回去,这里呆不住,再去别的地方,总有安生地儿。
你怎么跑狗窝去了?
我认识沈元州,咱们……&ot;
剑柄在城门上敲出重重一声,薛凌拿下他手,道:“让他们开门,让他们开门放我过去。”
鲁文安复伸手要揽她,笑道:“都说这门……”
薛凌一掌将人推开,垂头道:“让他们开门,不然,等我……”她要说踏过去,绕齿数回不能出声。
“不然,等我死在这。”
她往马匹处狂奔,鲁文安要追,箭矢呼啸而来,他看她没挡,再不敢动。
薛凌上马再没回头,看不见鲁文安倚在城门上,双臂张开,横过门缝,夜色里宛如钉了个门栓上去。
再回帐里,拓跋铣尚没歇,一身酒气颇浓,瞧见她,笑道:“这么快。”又举杯道:“伱也来点?明日不用攻城了,宿醉无妨。”
薛凌道:“我不知道他在城里,甚至不知道是谁。”
拓跋铣收了杯子,摊手道:&ot;我信你,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说他是安鱼,你就当他是吧。
城主大人。
我信你不会有这蹩脚伎俩,你若知道他在城里,他今日定不会出现在这。
可你看,他今天偏偏就出现在这,算不算天助本王。说好了,三天,多一个时辰都不行。&ot;
薛凌道:“你依然可以绕道去宁城。”
拓跋铣顺手掀了桌上杯碗,道:&ot;我劝你不要挑战本王耐心,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本王也开始觉得无聊了。
阴谋诡计,勾心斗角,还是你们汉人擅长,不如我早些将你剁碎,老样子去攻城,能打到哪算哪,好歹落个畅快。
绕道去宁城,然后你和那谁,安鱼合谋,前后伏本王是吗?&ot;
他使了個眼色,一个胡人将满身是血的薛暝从帘后丢了出来。薛凌看罢一眼,站着没动。
拓跋铣笑道:“新欢旧爱,反正你多,也犯不上为了这么点跟我翻脸对吧。”
薛凌道:&ot;那两个姓霍的,你放一个走吧,他们不是我的人,他们只是为了跟着我杀沈元州。
这个节骨眼儿上,杀了沈元州,对你总是有好处的。&ot;
拓跋铣毫不迟疑:“我过平城,他们就走。”
薛凌上前扶了薛暝,什么也没说转身离了帐子,回到自己住处方道:“他们动手?”
薛暝从怀里拿出水囊道:“也不是,我离他太远,没能够挟持。我看这里还有些,丢了可惜,明天咱们也去不得了,能捡一点是一点。”
薛凌没伸手接,撇开脸问了伤势,薛暝只道是“皮肉伤,无甚要紧”,复含笑将水囊放到薛凌怀里,道:“怎么,忽然成了这样,来的是谁。”
薛凌呆呆握着水囊,半晌笑道:“谁知道呢,忽然就成了这样。”又问底下人如何,薛暝道:&ot;当时有人在近处,但事发突然,也没到搏命的地步,我怕贸然发令唤出来,白白送命,就没喊。
你走后,我又被困在那,没与他们细说,咱们今日回来的又晚,这事儿,他们大概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