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当初世上有这等好东西,薛弋寒怎没往京中求给他的亲亲好儿子,倒要薛璃缠绵病榻需多久。
可惜杂事一多,与薛璃也不痛快,再见他来往时身康体健,再没去追查这茬。到底老李头说的,医者治病不治命,命随机缘。
大抵是,薛弋寒没赶上那机缘?
她在马蹄落下的那一瞬间稳稳接住了火把,风声一暗,转而复明,火光尽头,一人一马静静在那等着她。
路过薛暝身旁是,薛凌亦没喊停,只将火把抛过去,大喊道:“走。”再过五六日,这马蹄底下就是草皮了。
出谷之后,旁余人等皆在等候,霍知打趣问得一句:“前头该不会又窜出来个谁罢。”
薛凌在马背上大呼:“那可是不行,我只得一把刀尔。”
这话的意思,就是江府的小公爷安然无恙。霍姓二人笑笑,扬鞭追人,一行直到五更初初,瞧见了寿陵城门。
长庚星还亮,天光未现,薛凌稍有犹豫,进城就要等,不进的话,再要换马,估计得等到白日下午往渡关。
薛暝瞧出她心思,轻道:“还是稍等些时候好,马跑了一夜撑不住,万一路上力竭,咱们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下一座城。天黑之后进不进得城还是两说,换马基本是换不到的。”
旁儿霍姓两人跟着帮腔,薛凌便应了下来,各自到城门近处下了马,寻了块平坦地方等着,薛凌与薛暝道:“咱么这么些人,个个拿枪带刀行马,怎么进去?”
薛暝在马搭上拍了拍,轻道:“无妨,咱们是过来办公差的。”
猜是逸白提前搭理了文牒牌子之类的东西,薛凌笑笑,自从马背上取了水饮,又听薛暝道:“不过,这东西估计也就能用近处几城了,再远,用不得了。”
薛凌点头,没说旁的。天子的东西,是不能拿去反贼的地儿用,不过,至少能撑到棱州前后吧。
等得一刻钟后,东边漏了鱼肚白,城门始开。薛暝掏出来的东西确是块牌子,才亮了一亮,守门的卒子便让他赶紧过。
让薛凌小有意外的是,等着开城门的人远不止她这一行,旁的百姓商贾小樊各有,似乎此处繁华还一如既往。
进到里头也和她上几回来相差无几,似全无乱象。底下人应声遣了几个去换马,薛凌与剩下的人随意捡了个摊子用早饭,不忘让店家多烙几个厚实大饼说路上要坐干粮。
店家是个膀大腰粗健谈中年男子,一面手上干着活儿一面和客人念叨,闻说薛凌等人要往西北去,将面饼在安卓上锤的咚咚响问:“去那作甚,说是胡子打过来了,吃人和吃牲畜一样呢。”
旁儿坐客应和,道:“是了是了,我也是听说的,打了好几月,见啥烧啥,去不得。”
薛凌反笑,道:“既是胡人将来,怎么城里还这般自在。”
店家揽了一手窝水狠狠砸在饼皮子上,喘着气道:“嗐,咱们这是哪,咱们这是天子脚下。那胡子能打到这儿来?咱们这,山挡着,水遮着,安乐窝来。”
“万一过来了呢?”
“这要真来了,天下的日子都过到头了,咱愁也愁不上,您歇着呢吧。”
薛凌笑笑去咬兵,一夜凉风后,舒畅非常,果是这店老板所言,城中且安乐着,马市繁华更甚从前。
置点行囊再上路后,城郊尚未跑起来,霍姓二人闲话,只说南来北往,这里是必定的落脚点,跑路的人乏马累,人乏到底能撑一撑,马却实实在在要动脚,撑不住,只能在这还。
薛凌笑道:“去程在这换也有理,回程可说不好来,人家忍一忍,也就到了京中了。”
那霍晓哈哈道是“姑娘此话差了,我兄弟二人说来,分明去程不换还在有理,回程是一定要换的。”
她抖缰要跑,傲道:“是吗?”
俩人提马要追,,道是:“正是如此,去时千里万里,反而急不来,回程只差这朝夕,人就愈急,姑娘说是不是?”
她没答,只一声“驾”。回程是只差这朝夕,她急的不得了。
这一路便依着这模子,日夜,选着合适的时候进城换马换粮,初初有薛暝那块牌子,尚算顺利,过了棱州果然再用不得。
幸而薛凌见势不对,言说是京中生事,他们要去投奔故人,这话倒也骗了去,到底几人身上路引是齐全的。
直至到了开阳,这话也用不顺溜,守城的卒子出入都查的严,说是胡患正凶,四处在打仗,怎么说也不让进城。薛暝无奈,暗处道是要不要“分批进去寻马,而后再各自出城汇合。”
往日薛凌遇着这事多半要恼,今儿反面露喜色,道:“算了,你看那卒子只放老弱妇孺和小商小贩,咱们要进去,好费事,进去了之后再要出来,还未必能把马带出来,另想法子吧。”
她对这片地已是极熟,开阳再过锦岐,便要到宁城了。看开阳如此紧张,多半是胡人已过了平城,到了宁城脚下。
平城太小,无法死守,一旦被人围城,就只有等援兵的份,与其宁城辎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