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与白先生议过才好。”
薛凌瞬时冷脸,道:“怎么,我出街还要他首肯?”
其貌喜怒无常,薛暝稍有生疑,倒不是没见过,然他想这两日薛凌心绪颇佳,不该如此。
丫鬟忙道:“不是不是,姑娘不要误会,是白先生特意交代,说是沈家出了反贼,这两日天子挨家挨户在搜拿人,万不能让您一人上街,出了意外,底下担待不起,您看……”
话没说完,薛凌狠掷了帘子,阴郁转回马车内。薛暝劝道:“无妨,她说的也是有理。”
薛凌未答,一路沉默着回了壑园,到地之后,仍不见她好转,下马车后快步往自己院里,薛暝在身后三步并着两步的追。
直进了住处,脚步忽而慢了一拍,薛暝站稳,才瞧是那蠢猫四仰八叉横躺在必经之路中间。再要猛走过去,怕不得一脚踩出个好歹。
薛暝抓着机会轻声道:“出与不出无碍的,咱们晚间就要走了。”
此话一直是这几日的灵丹妙药,这会药效依旧,薛凌听罢果好了些许,虽还未说话,到底不似先前急躁。
因她说没吃好,薛暝先去了旁处传吃食来,两人用过听丫鬟说含焉已起了身去瞧账册,没什么大碍了。
薛凌不悲不喜,未置可否,吃罢说是起的太早,人困身乏要再补个觉。自无人拦她,再醒时,却是有丫鬟在床边低低喊“姑娘。”
薛凌惊醒,道:“怎么了。”她从来不要人进寝屋,底下都知道规矩。
那丫鬟道是“白先生有急事在外面候着”。薛凌翻身坐起,披了件衣衫忙不迭冲到外头,瞧见逸白和薛暝并那俩蠢狗坐在一处,正乐呵呵饮茶,实不像有什么急事。
她伸手系了衣带,缓缓上前道:“什么事催的这么急。”
薛暝起身道:“本该等你睡醒,是白先生过来,说要事相商。”
逸白亦起了身见礼,道:“事急从权,姑娘勿怪。”
那霍姓两人俱起了身,薛凌挥手示意众人入座,待薛暝一一道来,才知是为着沈元州称反,魏塱在京中大肆搜查,出入戒严,宵禁也提早了一个时辰,因薛凌身边有一二十人要晚间出城,怕是不太好安排。
依着逸白的意思,是让底下人白天先出去。毕竟盘查虽细,总没不允许出入。至于薛凌,则留人跟着,如此晚上便容易许多。
话末笑道:“汇合地点,姑娘也是熟悉的。”
薛凌道:“什么地方,我如何熟悉来。”
逸白道:“是城郊一处客栈,脚程五六里尔,姑娘上回,曾在那歇脚,迎李大人回京。”
薛暝低声道:“就是与李大人修马蹄处。”
薛凌记起确有此事,好像那破地还不止去过一回,离城门口跑马只需喘口气的功夫,近的很。
见众人都瞧着自己等拿主意,薛暝也点头示意无意见,薛凌便一口应了下来。道:“既是麻烦,就都先去了,晚间我与薛暝走着即可。”
逸白笑道:“如此也好,我这就着人去安排来。”又转向那霍姓俩人,拱手道:“两位且去打点,以保姑娘上路平平安安。以后诸事,都要仰仗二位了。”
霍姓男子齐齐称好,又与薛凌见礼称了告辞。逸白却没跟着走,另与薛凌道:“另有一桩事禀与姑娘,今日天子罢朝,只召了几位臣子往书房议事。”
“不刮风不下雨,不打雷不闪电,他罢什么朝。”
逸白忍俊,道:“想来是沈家事焦灼,拿到朝堂上,反而动摇人心。”
薛凌忽地一拍巴掌,雀跃道:“如何如何,我说来哉,埋了未必安稳,他没将沈家那老不死刨出来罢。”
逸白摇摇头,笑道:“这事儿实没发生,臣子纵有失道,君恩不减其浓,人都死了,小人看也是不必。”
薛凌顿觉无趣,挥手道:“还有别的吗?”
逸白道:“杂事便没了,只小人着底下人替姑娘备了份行囊,姑娘看看,若有喜欢的,便是小人福气。”
薛凌点头,道:“也好,我那会本想自个儿寻些,底下丫鬟说你不许,硬生生将我拉回来了。”
难得逸白竟认了这事,道是城中在搜反贼,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分毫之损,也是要不得。
如此种种,随后便散去,薛凌以手遮眼,含糊问薛暝:“现在是几时?”
“约莫午时中吧。”
“咱们几时走?”
“酉时出城。”顿了顿,他又道:“也快了,一顿饭的功夫尔。”
这话也没让薛凌再乐起来,她看了看手,只淡淡回了句:“挺好,到底是要走了。”
薛暝不明所以,薛凌起身道:“我自去收拾些东西。”说罢往了屋里。不多时小厮抬了个木箱来,里头衣衫护袖甲胄各有些,说是白先生备着的,由姑娘凭喜好捡几样。
她也没多上心,随手翻了翻,脑子里千头万绪辗转不得安,再难复临行畅快。
什么时候呢,从什么时候呢?
应是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