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瑞王和江府自己。毕竟以江家心力,肯定猜到了霍云婉与瑞王非但不是朋友,反而相互为绊子。
她一边走一边权衡,不多时就到了慧安师太处。这会天色已大亮,要去宫里的僧人姑子都已熏香念经完毕,等着启程。突然要插个人进去,薛凌自身亦觉有些为难,暗忱还不如昨儿晚间过来的好,虽辛苦多些,却不至于现在这般紧急。
孙婆婆与慧安师太耳语数句之后径直退了去,薛凌双手合十,含笑与这师太施了佛理。她既知这慧安是霍云婉乳母,除却可信之外,还多了几分可亲。
乳母二字,听来就让人觉得温柔的紧。脑子里咬字之间,也让她想起鲁文安。以前总也有人逗趣,说是鲁文安除了没喂过奶,别的比老妈子还老妈子。
往事也就罢了,一路往隐佛寺来,想的不是苏府就是江家,还有瑞王沈元州这些人,零零总总加起来,皆是不可信,到头来竟显得霍云婉格外知心。
爱屋及乌,连带着薛凌对着慧安也多了几分恭敬。尤其是当年霍府里那个光景,这么一个妇人与整个家族抗衡,就为护着霍云婉一人,听上去,更让人觉得喜欢。
或然是,她也在等个亲近的谁,不论生死,不问对错,就护着自己一个。
慧安师太倒无格外热情,仍是上回一般的慈爱之色,语重心长喊施主。因赶着时间,没有假手于旁人,亲自带着薛凌去换了僧衣。
一切如旧,迎着旭日的方向,一步一念。薛凌听不懂那些梵文是什么东西,跟在里头滥竽充数,依着上回的模样,平平安安到了霍云婉面前。
二人相见,寒暄数句,感念上回来,居然已是数十天前了。
血气养人,因着兰妃之死,霍云婉荣光更甚从前。倒是薛凌因平城无粮这件事大受大忌,恹恹数日又忙于黄旭尧一事,直至这一刻仍没个停息,似乎消瘦了不少。
或真或假,霍云婉都关怀了几句,方把话题扯到正事上。果如薛凌所料,主要是为着那半枚兵符。稍作计较,薛凌还是决定咬死是半块假的。
她道:&ot;我未有官位在身,父亲也只是让我去逃命,岂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身上。本来一直以为,兵符定然在魏塱手里。
不料偶有一日,江府说漏了嘴,很有可能皇帝手上没有这半块兵符。我闲着也是闲着,这才找了个信得过的人帮我炮制出来,瞧瞧哪天能不能用上。
可我终究是循着记忆里的样子让人打造的,能否以假乱真,实在不敢保证。这才递与了逸白,想让你也帮忙瞧瞧。&ot;
霍云婉似毫不怀疑,笑道:“若你不敢保证,也没旁人能保证了去,既是要我瞧瞧,怎地今儿个不带进来?”
薛凌道:“这东西凶险,小心为上。比起将东西带进来,娘娘手可通天,将图样带到宫外更容易些吧。”
她瞧着霍云婉脸色,续道:“也无需全貌,上头铭文即可。我独独不记得铭文走向,别的”……薛凌没继续说,只抿嘴一笑,垂了头去端茶。
说来蹊跷,这回居然有茶水可喝。上次来还慌慌张张,谨谨慎慎什么也没有。
霍云婉指尖在桌上轻点,悠然道:“你说的是,凶险呐。这假的不好带进来,真的……更是不易带出去。近京之物也就罢了,西北的东西,我一个深宫妇人,无论如何估计都沾不了手,哪还能拓下铭文来。”
她望向薛凌,带了一丝阴狠道:“莫不如,想办法把东西引到沈元州手里去?”
“咳咳咳……”,薛凌被喉间一口水呛的咳喘连连,又恐大声惹门外谁听了去,赶忙捂住嘴,憋得脸色通红。缓过劲来急道:“不可”,嗓子还带着刺痛。
咽了口水方续道:“不可,暂不可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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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庭前月
霍云婉妖娆轻笑一声,递过一方巾子来。薛凌接了手要擦,伸到嘴边又罢了,将东西搁回桌上,随意拿袖子抹了一下。
霍云婉瞥着她道:“怎的,嫌糙了不是,修身礼佛,富贵东西”。她伸手将巾子拈了起来,指尖揉搓着续道:“用不得了……且将就着吧。”
薛凌笑道:“不是,我泥都吃过,哪会讲究这些。只担心留了外物不妥,还是谨慎一些。”
霍云婉往窗外看了一眼,慵懒折回来,有些意兴阑珊,绞着那方粗麻巾子漫不经心道:“这年节里,也不拘于妥不妥了。且有一阵太平岁月过着,随心些无妨。适才你说不可,是……何处不可啊。”
薛凌垂头沉默片刻,起身凑到霍云婉耳边,轻道:“前儿个往宫里的人……是黄旭尧,我让他带了几句话给魏塱,说霍准之死是薛凌干的。”
霍云婉猛地将头偏开,怔怔瞧着薛凌。薛凌微笑轻点了一下头,示意此话千真万确,这才坐回原处,讨好道:“娘娘近日逍遥,是宫里一位妃子暴毙的缘故么,我听说了。”
霍云婉笑意渐渐浮散开来,又成往日娇媚。一手将巾子使性儿般掷在桌上,道:&ot;知你必然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