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炫耀,她想杀了魏塱和霍云昇一家,可惜一直只能藏着掖着,在霍准和霍云昇面前,也没讨到半分便宜。
所以霍云旸这般直接,她反而更添自得,笑道:“怎么会,宁城全是霍家兵马,莫说卸磨杀驴,就是你霍将军掉了一根头发,我也插翅难逃。你怕什么?”
你怕什么?怕死吗?
“你说的是,但你知道这么多事,只怕不是孤身一人查出来的。拿了名单递出去,拼死跟我同归于尽,宁城纵有天兵天将,也救不得我的命去。所以……”。霍云旸递了一张纸给薛凌。
趁着她读上面内容的功夫继续道:“你瞧,这信上内容,不过普通家书,要想读出真正的意思,唯有我霍家几个主食的知道怎么解。”
薛凌已将上头文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然就是聊了些饮食起居,问问京中近况,连个人名都没有。又听得霍云旸所言,只能翻了个白眼等着他说下文。
看薛凌一脸无奈,霍云旸心满意足,道:“你且带着信回去,到了京中让我家姐给我回信,她知道怎么做。”
“姑娘,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时也,利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过去的事儿,不如放放。先杀了那个最该死又最难杀的,再来与我计较,岂不皆大欢喜。”
薛凌无声抿了嘴唇,将纸揉作一团,道:“你说的是,时也利也。你写你的家书,我想去城里转转。”
“近日城中戒严,你还是不要随意走动。”
“戒严”?薛凌反问了一嘴,又瞬间想到霍家跟魏塱肯定是闹起来了,霍云旸看严点也正常。
“嗯,来往都查的仔细,不过无妨,不耽误你回程,你且就在居处转转吧,看些旧时风景也是一大乐趣”。霍云旸又提了笔,埋头间随口道。
薛凌顿了片刻,沉着嗓子道:“宁城旧将的坟在哪,我去补个头七。”
“城南外十里处,有一大片松林,地底下都是,不过算算时间,赶上命不好的,伺胎都重投好几次了,你给谁补”?听出薛凌话里讥讽,霍云旸停了手上笔,反讽道。
问完大概又觉得薛凌这要求并不反常,他刚还说了两人要皆大欢喜的话,继续道:“罢了,你去吧,早去早回。”
薛凌转身出门,寻了匹马来,牵着慢悠悠的往南门而去。身后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也没在意。她自不是为所谓祭祀而去,人死灯灭,薛凌并不看重这些。她只是想瞧瞧城中街道建筑,好谋划一下杀了霍云旸之后怎样脱身。
这蠢狗在信上做文章的手段倒是高明,可他死活也想不到霍云婉才是最想霍家死的那个吧。然即使没有霍云婉,拼了京中御林卫不要,薛凌也不会放手。
她不是个看以后的,她既来了宁城,不杀了霍云旸绝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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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袍笏
街道走向和旧时不差,她这一年往来胡地也在宁城打了两转,只一直不曾花太多心思留意市集全貌而已。
但霍云旸所言不差,宁城似乎全程戒严,上两回来瞧见的那些吃食玩物店一概打了烊,连个贩夫走卒都少见,只寥寥数家还有人进进出出的,看模样是在收拾行囊。
走出城北住处好远,还这般冷清,薛凌小有诧异。霍云旸居然让百姓关门闭户,这不是无端落人口实么。
后头人还跟着,她不便随手拉个人打听。何况谎也撒了,干脆停下脚步,等了片刻,转身道:“两位那么好雅兴,不如出来站的近些,遇着孤魂野鬼,也壮壮胆不是。”
那俩人原一直在马背上,防着薛凌突然纵马而去,听见她说话,犹疑片刻,便下了马,随即上前对着薛凌微躬身,却并不说话。薛凌道:“我原想买些黄纸金箔,这城里是怎么了,离过年还好些时候,就缩在家里守岁么。”
其中一人道:“近日城中戒严,姑娘所需,遣我这位兄弟去便是,将军想必等的急,不如请姑娘与我先行驱马前去忠义塚,请”。说着伸手往前,示意薛凌先走。
“忠义塚……”。薛凌嘀咕了一声,笑的有些不屑,道:“他等的急,是他的事,我又不急”。说罢仍是牵了马缓步往前走。
那人一愣,应是没料到薛凌完全不给台阶下。但马上就牵着马跟了上来,一路小声指着方向。另一个在街角处却走了反方向,薛凌猜是被遣去买黄纸等东西,也没回头问。
昨日来时,街上分明还热闹,不过歇了一宿,就成了这个鬼样子。除了猜不透,更多的是担忧杀了霍云旸之后找不到地方藏身。
一路走,都没看到合适的地儿能停留,薛凌走的越发缓慢,到最后那人忍不住前催促了一句,倒是表达的委婉,只说“想必已买好了香烛纸钱在等着姑娘,久候对逝者不敬。”
薛凌没答话,翻身上马往南门疾驰而去。她杀了霍云旸,断无可能招摇过市走到这里来,所以看了也是白看。先前那一段路的模样,基本都记在了脑子里,只能回去再定下如何出逃,好在可以明日才出发。
城南门一直开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