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才站起来,走的离薛凌近些,道:“你是汉人里跑商的?”
薛凌对上目光,施了一记鲜卑礼道:“是的。”
“都卖些什么?”
“什么都卖,但这次来的货物都已经卖光了。正是因为这个结识了尔朱小王爷,他带我来开开眼界”。薛凌看了看身边尔朱硕道。
拓跋铣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你身手倒是好”。又看向旁边尔朱硕问:“你都买了些什么。”
尔朱硕摸了摸手上剑,又对薛凌道:“壶呢?”
薛凌看了他一眼,冲着拓跋铣一抱拳,到那会站着的地方把壶捡了来。尔朱硕一把拿过去,讲的眉飞色舞,连自己刚刚快从马上摔下来都忘了。那几个一起赛马的也凑过来看新鲜。
拓跋铣见识远非尔朱硕可比,玩心也没那么重,道:“是个稀罕物,既然尔朱硕已经得了宝,这次的彩头就让了人吧”。
尔朱硕没想到这壶又回到自己手里了,开心不已。鲜卑东西再贵重,他也不是很缺,当下道了谢,拉着薛凌要退。此时离拓跋铣有七八步距离,薛凌右手微微动了一下,到底还是跟尔朱硕一起退到后头去了。没有绝对的胜算,就要死在这,她实在不好冒险。
场子上还有几轮,尔朱硕却不再看了,他反正对输赢没个再乎,反倒是拎着那只壶满场子给人倒着看,薛凌一直跟在身后。直到二人窜到拓跋铣面前。
这么一轮下来,拓跋铣对薛凌是没什么怀疑的,况尔朱氏的人他也离不得。鲜卑君臣之间等级观念也没那么重,尔朱硕说要他也赌一赌,倒出来的是啥。拓跋铣也没拒绝。薛凌跟着后头,满脸的笑,十足像个赚大了的商人。她实在不忍心告诉尔朱硕,那个壶,其实是有机关的,想倒出来什么,就能倒出来什么。
但这件事,尔朱硕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了。只等他一弯腰,平意就滑了出来,从尔朱硕脊背半尺高处略过,横到拓跋铣面前。
拓跋铣反应也飞快,脚一勾掀起桌子,直接把尔朱硕撞飞到空中,那只壶没拿稳,跌到台子下,又被桌子重重砸了一道。然后是尔朱硕侧倒着压了上去。虽然没碎,但银子质软,已经被压扁成一团,里面的机关全毁了。
薛凌都懒得回眼看一下尔朱硕怎么样,拓跋铣亦一边喊一边拔刀出来挡。但两人太近,薛凌求供不求挡,不等人冲过来,就已经在借着平意之巧在拓跋铣胳膊上划了一道,伤不重,只是渗血而已。反倒是她自己完全不防,被拓跋铣那一刀震的有些气血直往上翻。
这是赌赢了结果。要是输了,那一刀一定能把她劈成两半,毕竟电光火石之间打败拓跋铣根本不现实,她刚刚纯属求死。
但是,想想拓跋铣也不舍得让自个儿死了,活口啊。又没有其他人来,她可是唯一的活口。果然最后关头,拓跋铣还是调了方向,劈上来的是刀背。也亏得随身携带的刀不比战场用的那种,不然就算是刀背也够呛。
目的已经达到,干脆跌坐在地上,将平意都丢了手。尔朱硕已经爬起来了,冲上来道:“怎么回事。”
拓跋铣一招手,等几个人将薛凌架起来,道:“先放我帐子里。”
几个人正要走,薛凌叫了一句“哎哎哎,我的剑,替我收好些”。她说的有点喘,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惹得拓跋铣多看了两眼。一个刺客,被抓住了。死到临头倒关注起自己的剑来。
上前两步将平意捡了起来,把剑尖戳到了薛凌眼睛前面道:“你的剑?”
可惜薛凌眼睛睁的十分正常,连眨眼频率都没变,坦然道:“对,我的剑,你替我收好些,过几天我走的时候还要用”。想吓唬她的话,那拓跋铣也太看的起自己了。
拓跋铣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反倒大笑了几声,对着人群又是叽里咕噜一阵喊,然后走前头,让几个人架着薛凌跟上。等进了帐子,拓跋铣坐下之后,有人拿了绳子来缚上薛凌手脚,又开始搜查身上有没藏着什么。
这一搜,有些东西就藏不住了。搜身的人先古怪的看了薛凌几眼,然后跑到拓跋铣面前小声的耳语着。不等他说完,薛凌就不耐烦的喊道:“你那么小声做什么,我是个女的这事儿又不是不能公开。”
拓跋铣将目光移过来,轻微抬了两下脚。孤身一人前来行刺,已经说不太过去,还是女子来行刺,行刺完了又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他见得汉人不少,也摸不透薛凌打什么算盘。思索了好一会,还是问了那句一听就不太可能有答案的话“你是谁派来刺杀本王的?”
果然薛凌完全不理,还直接用了姑娘声音,反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道:“不知道拓跋王有没有听过七日鲜,要是没有的话,先把我放开,我才好给你讲。”
拓跋铣将刚刚捡来的平意在手上转了几转道:“其实瞎子也可以讲话,只是刚刚在外头。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喜庆,不好见血。”
“你不会用剑,不要糟蹋我的东西,拓跋铣”。薛凌本是被绑了扔地上的,这会却站了起来,看着拓跋铣道。威胁要挖掉自己眼睛这事儿就有点太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