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姑娘啊,你明明认识的。”
苏远蘅还是坐在那,半醉半醒,说不知道。
申屠易松开手,在房里转了几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换了个方式问:“苏家跟齐三小姐有何渊源?”
苏远蘅默念了一下“齐…三…。小姐。”。这个人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秘密,便重重躺了下去,喃喃道:“她唤我娘亲姑母”。
这本也是句假话,不过是苏府当初给薛凌送果子编排的罢了。由此可见苏家什么光景,一句谎言念个千百遍,醉了也没什么破绽。
他说的是谎言,申屠易却不知个中缘由,自然当了真,如晴天霹雳般呆立当场。苏家是薛凌的姑母,薛凌又是薛弋寒的女儿,那苏夫人岂不是…。难道,苏夫人是薛弋寒的妹妹?
他抓着苏远蘅再三追问道:“你确定?”
苏远蘅迷糊中不耐烦的去推申屠易的手道:“我确定…我确定。”
申屠易越发不能罢休,苏家最近在西北什么样他是知道的。且苏家还有一位状元,苏远蘅也站上了朝堂。如果苏家本来是姓薛的话,这一家子想做什么?看着人事不醒的苏远蘅,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有心再问问,唯恐苏远蘅没彻底醉。便用手拍了两下苏远蘅的脸试探。
苏远蘅先是不耐烦的伸手挡,然后又嘟嘟囔囔的喊滚开。申屠易放下心来,正要缩手问,苏远蘅却是一下子变了张脸,极为粗鲁的喊:“薛凌,你发的什么疯!”
真话和谎言是并没什么差别。那就是只要说的多了,总会无意识从嘴里跑出来的。
纵然苏远蘅和苏姈如已经练习过千万次在人前决口不提宋柏和薛凌两个名字,偏偏薛凌在苏府近三年的时间,都和他近乎朝夕相处,且两人极不对脾气。
苏远蘅没少喊这句“薛凌,你发的什么疯?”
这会申屠易一直拍他的脸,他挡了好几次仍然赶不走脸上的人,习惯成自然又喊了出来。
申屠易的手顿在空中,果然,苏家大少爷一开始是在说谎,他非但认识薛凌还极为熟悉。所以,他猜的都是真的。当下不敢怠慢,放下苏远蘅走到外头叫小二送了些水来。
苏远蘅彻底清醒之时,赫然发现自己手脚被绑,跌在床上,而申屠易拉了张凳子坐在上面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惊慌道:“屠易,你做什么。”
申屠易抽了把匕首出来,在手上慢慢摸索,吓唬着苏远蘅,道:“我做什么,苏少爷瞒的我好苦,我只想问问,你娘亲究竟姓什么。”
苏远蘅一脸莫名其妙,道:“我娘亲当然姓苏,你不是早知道。”
“我是早知道,可惜刚刚苏少爷不是这么说的,薛凌是你苏家什么人?”
苏远蘅恍然大悟,合着这厮是为薛凌这事儿来的,他对薛凌实在没有半分好感,要按苏家的说话,就是桩亏本买卖。当年救了薛凌,花了大把银子,赚没赚的不说,反正薛凌是从未替苏家办过什么事,还三番五次过来要挟。
当天在苏凔那就知道少不得要与申屠易解释一下这事,没想到几天都找不到人,薛凌也不见了。苏远蘅突然狐疑的盯着申屠易,此人更薛凌貌似有仇,别不是已经………他道:“你不是把薛凌怎么着了吧。”
申屠易见苏远蘅居然还关心起薛凌安危,越发觉得他醉了说的才是真话。当下更是怒道:“是你?你们当日做戏给我看,宋家劫囚的主谋是你苏家”。原来申屠易回去之后好几日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一见薛弋寒的儿子是个姑娘就犯傻了啊,薛弋寒的事儿是薛弋寒的事儿,他也有不少事要跟劫走宋家囚犯的人算算。当日那条街上,官兵死了十七八个,大多数,都是他异性手足。这口气,三四年了,还咽不下。
苏远蘅本还在嫌弃自己刚刚那句话,申屠易身手是好,但是薛凌也不差,要是真打起来,谁输谁赢的难说,但要是死了一个,剩下这个没可能一点伤都不带吧。正庆幸自己多虑,听到申屠易这么问,更加疑惑,平日里的风雅气度都忘了装,表情扭曲的问道:“你说的什么玩意儿”。他苏家收留朝廷钦犯已经是死罪,还来个人问是不是干了劫囚的活儿。今年苏家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着,生意生意不顺,朝堂朝堂不顺,他苏家大少爷还被人绑了。
“我问当年宋家劫囚一事你苏家有没有参与,你最好不要撒谎,刚刚我已经问过了,要是和你醉时的话对不上号,你也是已经知道我过往的。”
苏远蘅满脸无可奈何,他真摸不准申屠易在想啥,道:“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喝醉了说了些啥啊。”
申屠易却以为他在装模作样,加重了语气道:“那我提醒你一下,你说薛凌喊你娘亲姑母。”
“你快他妈给我解开,那是骗人的”。苏远蘅瞬间明白了问题所在,定是刚刚醉了,谎话说秃噜了嘴,这申屠易把自己绕进去了。反正薛凌早就不关苏家事,此人要问,就真话假话参一半忽悠过去。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他也懒得再装样子。
申屠易不是很懂苏远蘅为何突然换了一个人,也不知他哪句话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