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拨开,拔了几条草根出来。就着衣服擦了擦塞进嘴里,大概泥土不肥,一点也不甜。
她就这样坐在台阶上,看着伙计带人忙进忙出,最后所有家当搬空,再把那块牌子挂到门上。又跟她打招呼散了,只留下这一院子寂静。夜幕垂下来,下午永乐公主的疯魔样子让她有点不适,加之旧事未了,又来一桩新的事要办,这会纵然饿了,却没什么想吃的,只微微有点惦记早上打翻了的那碗肉饼。也不知道老李头他们现在在吃什么呢?
站起来把几个房间都转了一遍,这伙人也是真听话,说什么都不留,就床板都没留下。自己总不能挂墙上睡觉吧。转到厨房,也是锅都没一口,今晚少不得要去哪蹭蹭饭。
还得买几个人回来,自己一个人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薛凌走走停停,想着这些琐碎小事,最后转完了,索性躺在了几块青石板铺的台子上,拿胳膊当枕头垫着,看朗朗星空。只是人心静不下来,明天她就可以见到霍云婉了,离当年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可真相知道了又如何呢,也就是给自己心再加一道枷锁罢了。没有这个真相,她就不会对付霍家,不会对付魏塱了么。好像并不是。从三年前一路回京,薛凌就发誓,终其一生也要弄死霍云昇。
所以,如此执着的去追求这个真相,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也说不上来,可就是停不下脚步,一停,这个人生就没什么意义似的。可好像所有人都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霍家当年苦心孤诣推了魏塱,今日并未过的十分如意。江府已经求了个全身而退,这会又要巴巴搅和这一摊浑水。就连那前面玲珑的苏夫人,怕也不知道永乐在背后想她死吧。
这些尔虞我诈,哪有什么意义呢,薛凌数着星星,马上就要说服自己不如放手回平城算了。就如同阿爹当晚说的那样,山长水阔,做个普通人。就像绿栀说的那样,过了几十年的生活,总是要慢慢放的。她也能慢慢把这三年放下,干脆把薛璃也扛走,反正他都好了,哪儿去不得。
他都好了,他都好了。天上流星一闪而过,薛凌翻身跳起,将手腕间那枚药丸取了出来。自陶弘之给她,她就拿东西装上,做成一枚珠子,系在左手腕间,防着有什么不测,能立马扯下来用。
陶弘之曾说,麒麟露并无那般神仙效应。薛璃究竟是怎么好的?平城虽然少名医,但薛璃出生后,阿爹曾数次回京。现在想想,以阿爹与先帝的关系,要真是有奇效,那麒麟露也轮不到江家来要。再不济,但凡能治好,肯定是会把薛璃带回京中,或者直接把大夫接到平城的。
既然阿爹没那么做,显然是薛璃根本治不好。怎会现在薛璃活蹦乱跳的,青楼酒肆就逛得?
薛凌越想越多,刚刚的闲情逸致瞬间消散个干净,如林间朝露,美,不过那一小会。回忆闪到了当年夜奔,春江水寒。鲁文安遗失的重剑,尚在京中当差的李阿牛。宋柏泣血绝书。她突然有点明白了,何以永乐入魔。
无非,放不下。
另一处老李头敲了薛凌门,并无人应答,他只得摇了摇头,回去对着绿栀几人解释道:“少爷杂事多,不必等她了”
就这般在石板上将就了一夜,天蒙蒙亮她又摸到了驸马府。永乐公主还未起,薛凌便找到厨房,随手偷了些垫肚子。
好容易捱到公主起身洗漱了,又慢吞吞用完早膳,哄的黄承宣去准备马车。薛凌方跳到永乐面前,接过早已准备的下人服饰换上,然后混在三四个丫鬟堆里一道出了门。
今天既不是什么佳节,也不是什么吉日。永乐非要去宫里,实在难找什么理由。但她非要去,黄承宣只能编排。一路也算顺利,薛凌跟几个丫鬟一路走着,居然没人问,上头马车里俩人也是安静的很,虽然不太知道为何这般古怪。但是不说话正合她心意。
这是薛凌第一次进入皇宫内苑,且永乐公主不许她把剑藏在袖子里,说是万一被发现,会被乱箭射死。
薛凌只得将平意解下来放在驸马府,心里头却嘀咕“就这样你昨儿还叫我杀了魏塱,我能用手指头戳死他吗。”明知这会是上朝的时间,她却忍不住的想,会不会,她能在霍云婉那遇见魏塱,看看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黄承宣带着永乐并未到皇后的宫里,而是先行到淑太妃的居处请安,说自己得了几方好玉,拿来给姑母安枕。
皇宫里什么都不缺,淑太妃不过是喜欢这个侄儿罢了,连声夸着“好孩子,又让永乐拿案上点心吃。”
永乐一撇嘴:“有什么好吃的,比不上皇后姐姐宫里做的七彩地瓜丸子,我才不吃你这的占肚子呢,一会吃不下了。”
“永乐,怎能这般讲话”。黄承宣将永乐拉回身后,对淑太妃道:“姑母见笑了。”
永乐公主尚不肯休:“不好吃就是不好吃,还不让人说实话吗?父皇可不是这般教的。”
淑太妃道:“罢了罢了,无需跟公主计较。我听人说,昨儿你就来宫里取了糕点,今儿竟然又来了,倒也不知真的是惦记我这个姑母,还是疼惜永乐呢。”
黄承宣低下头道:“什么也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