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翠羽楼。虽说梅娘已经死了,但还有大把蛛丝马迹在。
薛凌当时只想忽悠一下齐世言,远没想到今日那么深远。但来查的人一无所获,认定她是雪色的女儿,确实是苏夫人暗中动了手脚。
苏姈如原本不知薛凌要做什么,但齐清猗怀孕了,若薛凌失去齐三小姐这个身份,就不方便在陈王府行事,她自然要帮着瞒一瞒。歪打正着,把江闳和魏塱的人都骗了过去。
原本不打算这么早给薛凌说的,毕竟当初自己也要把陈王府的那坨肉,这会见薛凌攀上了国公府的亲事,苏夫人就迫不及待的邀功。
江国公啊,跟霍准分庭抗礼的人物,能借薛凌搭上,莫说一只风筝,全京城的风筝,她苏府也可以买下来放。
薛凌道:“都是些什么人在查”?齐世言看着不像有这个脑子的人,自己知道的,应该是江府查了,除此之外还有谁会关注她一个义女的身份?
“这可就不知了,我苏府力薄,保住落儿已经不易,哪还能知道仇家是谁呢。”苏夫人确实没去管来查的人是谁,官宦之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这会倒有点后悔了,若是去查出来,自己手上筹码也多一些。
薛凌不知她说话真假,也懒得过问了,得早些回齐府看看,如果皇帝赐婚一事都已经传出来,那齐世言应该也下朝了。她还以为这老家伙要继续躺床上装死。
薛凌这会还不知道齐世言罢官一事,从苏府出来,心情大好。苏夫人已经承诺会第一时间把魏塱的消息给她,江府也指日可待,等她嫁过去,顶替薛璃的身份,就能将江闳的势力收入囊中,对霍家多一份胜算。
先杀了霍云昇,再让齐清猗的儿子杀了魏塱,名正言顺,皆大欢喜。
薛凌提着一包旋饼,兴高采烈的拦马车往齐府。回到时,发现齐府愁云惨淡,家中仆人已有在打包行李的了。匆匆招了绿栀来,才知齐世言自请辞官,魏塱已经准了。
文人清白,最重风骨,薛凌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这齐世言拧巴至此,为了这件事官都不做了,不像是连女儿都能不管的人啊。
手上旋饼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她,其实还蛮喜欢齐家的,所以才非要江府上门提亲,无非也就是想替齐府找回一点面子,别清霏几姐妹真的嫁不出去。
绿栀在一旁也无话可说,小姐明明什么也没做,可现在成了整个齐府的罪人。
两人坐了半晌,薛凌问:“爹爹在哪,我去瞧瞧。”
绿栀担忧道:“回来就把自己关书房里,除了夫人,谁也不见,小姐,您还是别过去吧,免得老爷不喜。”
喜不喜都这么回事了,薛凌不是个不敢承担的,叫绿栀把那口大箱子拖了出来,想着拿苏夫人那方砚去卖个乖。
齐夫人自进来就在哭。埋怨自己当初没听母亲的话,把薛凌赶出去,才给家里招了这么大的祸根。相反的是齐世言似乎气色颇好,字也写的极顺,时不时安慰夫人两句。薛凌敲门时,他正说道:“夫人何须垂泪,今日你我一身轻,家里薄田铺子不缺,人间眷侣,哪里不美”。听外头喊爹的声音,便让齐夫人先回,来给薛凌开了门。
薛凌看着齐夫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脸上泪痕还未干,妇以夫为天,齐世言一罢官,她可算是天塌了。没捅自己两剑,估计很大原因是不习武。
齐世言并未看薛凌,只说了一句“你来了”又转回书桌前,语气跟平常相差不大,好像略微带了那么点欣喜。
薛凌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人,官没了,在欣喜什么。“阿爹”。她对这个局面尴尬的很,捏着手上砚台,不知道自己要说点啥。
“你打算何日嫁去江家?”
“啊?”薛凌没想到齐世言开口问的是这个,赶紧随口道“此事爹爹做主就是”。想起齐清猗的肚子,没生之前走不得,又补了一句“女儿想晚些好。”
“为什么要晚些,还以为你巴不得早些去”。齐世言抬起头来,看着薛凌道“你来齐府,要的可是这个?攀上江国公之子,实属不易了。”
薛凌捏了捏手腕,这齐世言并不像是在讽刺,也不像生气口不择言。他为什么突然变了副面容?以前总是要装装慈父样的。
脑子转了几转,薛凌突然明白了她总觉得齐世言怪怪的地方,有那么一瞬的惊恐。她进齐府,太顺利了。齐世言二十来年官场不倒,怎会被她三言两语就哄骗过去还深信不疑。这个人,一开始就在撒谎!
“你知道我不是你女儿”。薛凌一撒手,砚台在地上四分五裂。只要这齐世言有一个字不对,平意立马就要出鞘。
“难道你不知道我知道?”齐世言手腕微顿,继续道:“你是谁都不重要,我亦不关心,现如今,皇上已将你许给江家,你看看缺什么,齐府仍以三小姐的名义给你风光送嫁,你我算是两清。”
“原来是你”。薛凌看着齐世言,不是江府,也不是其他人,是这个齐世言自导自演,不惜毁了齐府名节求一个全身而退。她昨夜一心去江府求个痛快,现在才明白主谋居然在这。不由自主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