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见没人答话,又道:“倒也是,你们喝的都是我爹的血,怎么敢端给我?”
当年来的薛凌,一身白衣,言谈有礼,一点不像薛弋寒那武夫,江玉枫颇有几分爱才之心。今晚的薛璃模样更为温婉,却口齿犀利逼人,刺的他父子定在当场。
江府可不就是因为薛弋寒一事才获取到新帝信任,就在最后给其定罪时,江闳也是出了大力。
可原计划不是这样的,谁也没想让薛弋寒去死。江闳不明白,那人怎么到死也没把金牌拿出来。他能怎样,他能去劫狱不成?
“大哥”。江玉璃也从床上爬起来了,人没走到跟前,先高喊了一声。守门的顺才自己跑了,就只去喊了江闳,并未喊他。
他是听见有人说齐三小姐来了,觉得自己该过来了断一下。终归俩人是一个父亲,可此时他哪里猜到是薛凌,反而觉得肯定是薛弋寒在京中一夜春宵惹出来的祸根。
薛凌和江玉枫同时把目光看向声音方向。江玉枫立即上前几步拦住了江玉璃叫其回去。他一时间还有点无法接受这事,怕江玉璃也经受不住。
江玉璃哪儿肯走,一直往薛凌这边挣扎道:“大哥,你让我去瞧瞧。”
江玉枫觉得自己又不好当着人亲哥面动粗,只能好言劝着。俩人扭扯了半天,还是薛凌不耐烦的喊:“让他过来啊。”
江玉枫只能尴尬的停了手,江玉璃径直走到几人面前,上下打量了薛凌几眼。这个人,还真是和自己像的很,但是没大哥那么像。他当日是没仔细看,不然也不会被吓到
江玉璃怎能明白女儿家体量总会有变化,且人的装扮不同,更是相差巨大。看了几眼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愿意在齐家过,就在齐家过,我不会拆穿你。若是不愿意。”江玉璃看向江闳道:“爹,让她来儿子房里吧,权当是多养个下人。”
江玉枫在后头惊掉了下巴,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江闳也狐疑的看着江玉璃,这小子,不能是没认出来吧。
“我为什么要做个下人,你不是倾慕于我么”。薛凌顿了一顿,喊:“薛璃”。她一时间也有点愣住了,明明前些日子,薛璃见了自己还跟见了鬼一样,怎么今天都敢说出下人这种话了。这个病秧子疯了不成。
江玉璃一听到她喊“薛璃”。直接上来捂住了她嘴巴。低声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是,那谁告诉你的?叫你来威胁我”?他没喊爹,是因为薛弋寒实在是江府忌讳,平常说话小心翼翼惯了,非是有意。
“啪嗒”一声,江玉璃脸上的白玉面具被薛凌劈成两半,她心头怒火,其实是想把江玉璃劈了。她的阿爹,在这个人嘴里,成了那谁。
江玉璃前些日子偷偷洗了脸,一直没画上去,面具一掉,两张相差无几的脸差点贴在一起。他急退几步,捂着自己的脸道:“你这个疯子,薛家已经完了,你找上门来有什么用?”
江玉枫终于看不下去,把他手扯下来耳语了两句。江玉璃回转身来看着薛凌,瞪大了眼睛再说不出一句话。
薛凌笑兮兮的道:“你继续说。”
月白风清,四个人都站在那,沉默了好一阵。没想到先忍不住的居然是江闳。他非是惧怕薛凌,他怕的是薛家那件陈年旧事。捅出去,江家就全完了,不止江家,江家九族都保不住。
他老了,再不是当年叱咤朝堂的国公。老到被这么一个小姑娘吓到魂不守舍,指着薛凌道:“不是我,不是我江家,是薛弋寒自己要保儿子”。江闳口不择言,一把把江玉璃扯到身前“就是这个儿子,我替他保住了,我江府不欠他,是他自己寻死。”
“爹”。江玉枫不知自己爹如何突然这般失控。
江玉璃被推至众人身前,他刚刚,他刚刚听大哥说这个姑娘才是自己大哥,是平城那个十四年的大哥,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大哥,还有点无法接受,现在又被喊了三年的爹当破布一样拉扯。“大哥”。他喃喃了一句,分不清是在喊薛凌还是喊江玉枫。
“那江家欠不欠我?你做局陷害我在先,连手霍家追杀我在后,参我父亲仗势行凶,国公爷,你欠不欠我?”薛凌目光转向江玉璃,补了一句:“薛璃,我被人当狗的时候,你正在做什么美梦?”
“是薛弋寒害你,是薛弋寒做了这个局,是你爹要你去死,薛凌,你不该找我江府,你想做什么。现在你亲弟弟也姓江,你想拉着他下地狱不成”。江闳气血上涌,江府完了,他府上的人只怕不是薛凌的对手,今晚若困不住此人,江府彻底完了。他拉着江玉枫咬牙切齿道:“枫儿,你去,你去杀了她,她是假的。她是陷害咱江家的,你去杀了她。”
“爹……。”江玉枫扶着江闳,不知这千头万绪从何理起。看着薛凌道:“薛少爷”。他立马又改了口:“薛小姐,当年之事,确实是薛将军与我定下的,我亦不知为何后来……后来”。他实在说不下去。
后来薛弋寒死了,薛府老太太被人逼得上了吊。霍云昇上门逼着他去认人,他怎敢不去。时势逼人,谁也不想。
江玉璃盯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