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徒儿!”
初绮跌进十人合围的深坑里,撑起嘴角:“没事……我感觉很好!”
下一刻直接晕倒。
叶停鸢迅速捞她上来,暂时封住她经脉,放回屋中躺着。
她火急火燎掏出酒葫芦涨大,飞向大渊献峰,准备求药。
半路上,却遇到人来访。
大渊献首席弟子的仙鹤迎面飞来,上面却坐着柳藏舟,拦住她问候初绮安好。
叶停鸢越看他越火大,嗤道:“那老贼派你来撬我墙角?回去告诉她,我徒儿见不了你。”
柳藏舟绷着脸,努力沉住气道:“请教峰主,何以见不了?”
叶停鸢实话实说,如今初绮体内灵气溢出,只能靠她自己消化,否则有爆体的风险,能否逃过这一劫,要看她造化了。
仙鹤突然昂颈尖啼,柳藏舟立即松开它的缰绳,按住仙鹤被勒痛的脖颈。
少年眼神藏不住地焦虑,他忽然想到什么,拱手道:“请峰主稍安勿躁,等候晚辈消息!”
他扔来通讯符,一甩缰绳,驾鹤离去,连道别的礼数都忘了。
不久后,叶停鸢接连收到柳藏舟的千里传讯,是好几副化解传功散的配方。看那严谨的风格和周密详全的批注,分明是大渊献峰主的手笔。
后来她才知道,柳藏舟回去后,向大渊献峰主秉明想做医修。大渊献自然应允,并赐他许多亲批的笔记。他初初入门,看不懂笔记,就一股脑地发给叶停鸢。
叶停鸢不缺任何天灵地宝,有了详细的药方和批注,炼药对她而言的确易如反掌。初绮饮下后,不久便苏醒了。她发现自己修为又涨了,几乎逼近神境修士,她的经脉也因不停承受爆体的灵气,比寻常修士更为坚韧。
师尊说若非喝药喝得晚,她现在已经是神境了。
初绮倒无所谓。
还没好好感受过气境,就一步抵达神境,那修仙也太没参与感了!
她躺在床上,静静感受体内自行循环的灵气,真舒服啊。怪不得大家都想做修士,这种平和轻盈又活力十足的状态,是凡人鲜少能体验的。
叶停鸢盯着她在缝得歪歪扭扭的被褥里打滚的模样,一向略带醉意不羁的脸,渐渐露出沉重的神色:“你再考虑一下。”
初绮歪头:“考虑什么?”
叶停鸢坐到她床前,捂着额头,一手拎着酒葫芦,背对着她。
她静默了许久,才道:“拜我为师的事。”
为什么还要考虑别人呢?初绮不明白。离开上章峰,她或许会遇到更温和,更靠谱的师尊,但不会遇到像叶停鸢这样的人。心比天高,从不低头,却一出手就给她最好的东西,甚至愿意为她求助讨厌的对手。明明她们才相识几日。
叶停鸢的衣角被拽住。
一扭头,初绮正拿着那张《天衍剑法》,小声道:“师尊,教教。”
叶停鸢哼了声,跳到床上盘腿而坐,弹弹纸背:“直接练。”
初绮:“若我不理解呢?”
叶停鸢:“天底下没有不理解,只有不相信自己的理解。你以为我编的九剑新章就是对《天衍剑法》的正确理解吗?若真如此,天底下的剑修都只会一套剑法了!你要做的事,就是自己体悟,自己判断对错,写出你自己《天衍九剑·新章》。”
初绮从未听过这种言论,就像读书之前应当先习字。师尊的意思却是让她直接造字。
虽然听起来就不可理喻,难以登天,还有很大概率走火入魔。
但她不乐意吗?
初绮乐意!
她宁愿苦炼十年一事无成,也不要因为害怕失败就去走千篇一律的路。
她露出傻笑,一跃蹦下床,左手攥《天衍剑法》,右手高举天衍剑,跑到庭中的苍松下,练了起来。
日升月落,参横斗转。
上章峰积雪常年不化。唯独峰底十年一次的灵脉喷发,会让春回大地。
当初绮抬头,第一次发现头顶那棵遒劲苍松竟能开出如此鲜艳的花时,她恍然意识到,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竟如逝水东流而去。
她的师尊也出关了。
叶停鸢看见初绮,还愣了愣。印象里刚到她胸口的小姑娘,如今已和她一般高。
当年她与初绮相约,万年苍松开花那日,就是展示练剑的成果的日子。
这些年,纵使叶停鸢在闭关,也会时常想起。真是越来越期待这小崽子能修出什么样的剑法。
“近来可好?”叶停鸢道。
初绮想到这些年发生的事,叹了口气:“徒儿学艺不精,有愧师尊教诲。”
叶停鸢哼了声:“怎么染上谦虚的坏毛病了。”
她一打眼就看出初绮已经突破神境,而且不是神境初阶。剑修的修为和剑道成就有直接联系,说初绮一事无成,她根本不信。
叶停鸢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如此喜事,当先牛饮一葫芦